两天后,马三纵火案在京师已经无人不晓了,尤其在市井间,更是被人添油加醋,成为一件奇案。
陆家大少爷联合杨大举人智擒马三等人的经过,也经了许多闲人的口,传得神乎其神。
而马三背后的靠山,焦阁老之子焦黄中,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就在大家都翘首期盼,顺天府尹快些把此案呈递给三法司会审的时候,异变就这么发生了。
马三等人突然死在了顺天府的大牢中,经过仵作验尸,这些人全部都是拿碎掉的瓷碗片割腕自杀的。
而且在临死之前,马三等人还改过口供,证明此案与焦黄中无关,当初提起黄大人,是为了栽赃嫁祸。
表面上看去,这些人是畏罪自杀,但过程疑点重重,实在经不起推敲。
不管怎样,人是死在了顺天府,胡福胡京兆要是将所有口供都提交给三法司,难免落下个失职的罪过,乌纱帽肯定保不住。
所以,第一份口供,理所当然地“不小心”被火烧毁了,就是被追查起来,也是死无对证。
马三纵火案被顺天府判定为民事案件,不涉及任何官员,即便提审到三法司,也是刑部主审,最多转到内阁,而焦芳又是内阁次辅,定会为此案最终的判决施加影响。
焦家貌似转危为安了。
马三死后又过了几天。
陆府中。
陆家少爷陆文景正在跟着刘嗣练功,由于没有半点武术底子,他只能从最基本的站桩练起。
站桩讲究的是一个静字,也最耗费人的精神,亏得陆文景的身体素质和耐力不错,三炷香的时间过去,马步还算立得稳当。
“今天就练到这儿吧,少爷,您刚接触这个,做到这里已经不错啦。”刘嗣点头笑道。
陆文景只觉得双腿酸麻,稍稍一动,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被刘嗣扶住。
“呼...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并不容易啊。”
“少爷说得在理,想当初,老奴拜武当山的老道为师,光是站桩就足足站了三年呢。”
“三...三年?”陆文景倒抽一口凉气。
刘嗣笑道:
“老奴练功的时候,还是个黄口稚儿,您现在筋骨长成,要想成为内家高手是不可能了,一般的武者还是可以的。”
陆文景有些失望,“我还想着练成之后,一拳能打死头牛呢,看来也只能教训一下英儿了。”
“少爷,您一拳打死头牛简单,想胜过兰管家,这个...”
“刘叔,你开玩笑的吧,英儿有那么厉害么?”
刘嗣郑重道:
“兰管家手上肯定沾过不少血,老奴能感觉得出来,少爷还是暂避锋芒为好,不要去招惹她。”
陆文景干笑,“一个商贾家的丫鬟,有那么凶残?”
刘嗣靠近,小声道:
“所以说啊,少爷一定要趁早把兰管家给收了,您要在其它方面征服她才好...”
陆文景哭笑不得:
“你个糟老头子,平时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有那功夫,你也找个老伴啊?”
“老奴练得是童子功,不可泄了元阳。”刘嗣老脸一红。
听此,陆文景更是惊讶,感情刘管家是个老处男啊。
嘿,你个老童子,心肠大大的坏,居然教唆少爷我诱骗小女生,脸皮比我还厚?
心里这么想着,却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焦家最近没什么动静了吧?”
刘嗣也不想继续上一个话题,赶紧应道:
“自从马三他们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顺天府,焦家人就没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不过,京师有不少传言,马三等人的死,可能和焦黄中有脱不了的干系。”
陆文景拿毛巾擦着汗,“不用可能,人就是焦黄中派杀手去杀的。马三这么贪生怕死的人,敢去自杀?再者说了,纵火未遂的罪名还不至于马上定个死罪,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着急寻死呢?”
刘嗣点点头:
“老奴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听说胡大人已经把案子递交给刑部了,想必是想不了了之。”
“他着急把皮球踢出去,做个不粘锅,到最后定会吃到苦果。”
陆文景坐到石凳上,又想起了什么,询问道:
“刘叔,那个小驴子,怎么样了?”
“老奴正想跟您说这事儿呢,那小子这些天被吓得不轻,精神恍恍惚惚的,恐怕要发疯了。”
陆文景轻笑,“不错,少爷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您不是想把他给吓疯吧?”
“吓疯干嘛,那不就成了疯驴子?我要的是一个听话能办事的好驴...”
陆文景卖了个关子,给自个儿倒了一杯烧酒,咽了下去,咂了咂嘴。
“霍,这度数可不低啊...”
......
半夜,陆府的下人房里,呼噜声此起彼伏。
大炕之上,一人辗转反侧睡不着,满眼的红血丝着实吓人。
这个长相有些阴柔的年轻男子,被周围人称呼叫“小驴子”,却很少有人记得起他的真名。
“小驴子,别特么翻来翻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