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途中,陆文景的心情很不错,不觉跟管家刘嗣多聊了些话。
经过这次出其不意的反杀行动,陆家不但成功地摧毁了焦家的阴谋,还意外地把杨大才子拉下了水,如此一来,恐怕够焦氏父子喝一壶的了。
此时的刘嗣,内心处难以抑制对于自家少爷的敬佩之情,感叹道:
“少爷不但神机妙算,还胆识过人,真乃当世之卧龙凤雏!”
“卧龙凤雏?”陆文景没觉得这两个词有多好听,赶紧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少爷我这么做都是被逼的,陆家若想不受制于人,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之法。”
“嗯,少爷说得对...就是不知,那杨大举人会不会帮咱们?”
陆文景笑道:
“帮与不帮,有那么重要么?”
听此,刘嗣更加不解了,不禁问道:
“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费了这么大口舌,不就是想利用杨慎,还有杨阁老么?”
陆文景看向他,解释说:
“杨阁老是什么人,他辅佐了三朝天子,都快成精了,能让自己的儿子以身犯险,替咱们区区一个商贾人家出头?”
“那...少爷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哎,怎么能叫无用之功呢?”陆文景眉头一挑,“现在咱们陆家正和焦氏父子斗得火热,要想舒服一点,不受人摆布,只能把这摊浑水搅浑了,而且是越浑越好,简单一句话,既然决定要搞事,就不怕把事情搞大,要捅破天才好!”
“捅破天?老奴好像明白了,少爷这一招,是三十六计中的浑水摸鱼?”
陆文景摇头,“非也,现在这态势,我陆家才是砧板上的鱼,要想活命,必须得让他们觉得,咱们浑身是刺,不好下口,即便吃下肚,也要刮一层皮!”
“所以,少爷把杨阁老的公子拉进战局,其实已经达到目的了。现在焦府那里,肯定是疑心疑鬼,不敢轻易再对咱们陆家下黑手了...”
“你终于开窍了,刘叔。对咱们来说,现在的唯一变数,在杨用修身上。要是他肯替我陆家作证,那焦黄中和他老子必定要和杨阁老和李阁老他们一众清流名门撕破脸皮,刀剑相向了,陆家当然乐得见他们互相争斗。要是他不来...”
陆文景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外朝那些个直臣言官们也能把杨氏父子推上风口浪尖,当各种口诛笔伐扑面而来的时候,也由不得他们了。”
“那...可就苦了杨阁老了,老奴听坊间传闻,杨大人也算是个难得的好官。”刘嗣叹口气。
“要说纯粹为民的好官,大明朝我只认一人...”
陆文景刚要说出响当当的“大明神剑”,海瑞海刚峰的名号,却转念一想,人家现在恐怕还未出生呢,差点惹了笑话,只能把下半句硬生生咽了下去。
“老奴洗耳恭听,在少爷您的眼中,谁才是大明的好官呢?”刘嗣倒是很感兴趣。
“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有些话不方便讲。”陆文景闪过一丝尴尬。
听此,刘嗣转念一想,笑着点头:
“少爷谨慎,老奴明白了。”
“对了刘叔,等会儿进府,还请你帮忙看管好这些败类,我先去老爹那儿禀报一声。”
“请少爷放心,有老奴在,他们惹不出事端。”
“那便好。”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随着队伍走进了陆府所在的街巷,府门前,早有几个下人眼尖,远远望见是少爷一行人归来,忙奔上前去迎接。
陆文景被下人们迎进了陆府,一番嘱咐之后,直接走向陆贞基的住所。
此时的他,心头除了些兴奋之外,最多的还是挂念小娘子。
“跟老爹随便说两句得了,再晚些,娘子怕是要对我有意见了...”
陆文景暗道。
......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陆文景只交待了几句话,屁股还没捂热乎,就急匆匆走出了老爹的房门。
陆贞基有一肚子疑问,只能披上外衣去找管家刘嗣要答案去了,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心念着小娘子的陆大少爷脚下生风,几乎是小跑着钻进了东院,临到住所前。
“里面没光,娘子已经睡了?”
陆文景试着推了推房门,居然“吱”一声被打开,他皱了皱眉头,暗道娘子也太不小心了,门都没插,要是来了个歹人怎么办?
看来得好好给她上一课才行...
正想着,陆文景插上房门,蹑手蹑脚地穿过外厅和内厅,来到里屋。
里屋拉上了帘子,微薄的月光透不进来,伸手不见五指,他小心翼翼地凭着记忆绕过桌凳,走到床前。
陆文景不希望打扰娘子休息,慢慢褪下了外衣,只穿着清爽的亵衣摸黑扯到了被褥的边角,稍稍露出些缝隙,便赶紧钻了进去。
“咦?娘子的睡姿这么不文雅,把相公我的地方占了大半?”
陆文景紧贴着“娘子”,另外半边身子露到了床外,刚想把“娘子”挪挪位置,又怕弄醒她,只好作罢。
唉,只能侧着睡了。
他刚侧过身,一条纤细的玉藕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