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星上下打量着审问她的士兵。
这人和她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在询问普通百姓,倒像是在审问贼人。
“我是镇国将军府的程南星,进城回家,后面那个是我的婢女秋鸿。”
面对士兵手中明晃晃的刀剑,程南星如实回答道。
“镇国将军府?”士兵闻言嗤笑一声:“就你这样子好意思说自己是镇国将军府的人?”
程南星顺着士兵的目光低头,这才发现她的裙子早就被污泥污的看不出颜色和材质,有些地方还不知道被什么给划烂了。
如今她这一身的打扮,还没有旁边过路的农妇体面。
“我们确实是镇国将军府家的!昨日阖府山上祈福,今日正要归家!”
后面的秋鸿急得跳脚,忙不迭的解释。
可这士兵更不相信了:“昨日镇国将军府上山祈福是没错,可下午便回来了,走时四辆马车,回来时也四辆马车,一辆都不少!哪里又冒出来个镇国将军府的马车?”
说着他还去旁边拉过了驿站老板:“你知道她们是镇国将军府的人吗?”
驿站老板怕惹事,连忙撇清关系:“军爷!小人不知啊!这三人夜半来我驿站敲门说要
进城,我看这荒郊野岭的没有车马,便好心带他们进城,别的我都不知道啊军爷!”
季墨书一听这话就急了:“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明明是给了钱的!”
“对!对!”驿站老板接话道:“她们给了我好多钱!都在这了军爷!搞不好这些钱就是他们路上偷来骗来的!小人可一分没花!都在这了!”
紧接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递给守城士兵。
“这么有钱?”为首的士兵掂着手里的银子瞟了程南星一眼。
“最近城外流寇作乱,我等奉命在此审问,如今我看你们的身份就古怪的很!来人!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府衙!等我禀告了上官好好审问!”
为首的士兵一声令下,三人周围立刻围上来四五个士兵。
“大胆!你们要是敢抓我家小姐,定没你们好果子吃!”
秋鸿挡在程南星面前瞪着那些士兵。
为首的士兵一脸不屑的睨着秋鸿:“你说你们是镇国将军府的人,有什么证据吗?”
这一句话就把秋鸿给噎住了。
因着昨日是全家一起上山祈福,所以不论是程南星还是秋鸿,都没想着带将军府的腰牌出城。
没想到昨
日的一点马虎,竟然就成了今天的难关!
“你们要想进城也可以。”士兵头头盯着程南星:“你们给一个赶马车的都能给这么多钱,我要双倍不过分吧?”
看着士兵头头贪婪的嘴脸,程南星冷笑一声,掰扯这么多,不就是要讹钱吗?
见两人答不上话也拿不出东西,为首的士兵头头立刻冷下脸:“还愣着做什么!抓人!”
“我看谁敢!”
就在程南星周围士兵一拥而上的瞬间,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一声怒喝!
刚才还吊儿郎当天老大他老二的士兵头头,立刻就紧张起来。
程南星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云朗行黑着脸,满眼怒气的翻身下马。
“你在做什么。”
云朗行快步走到程南星面前把她护在身后,随后盯着士兵头头质问。
被压了将近一个头的士兵头头磕磕巴巴的解释:“云、云将军,小的、小的只是例行公事,准备把这几个可疑的人抓回去审问一下……”
“可疑的人?”云朗行眯起眼,严重闪过一丝危险的光:“你是聋了吗?我隔着八百里远都听到她说她是镇国将军府家的,哪里来的可疑
的人?”
“可、可是她们没法证明、证明身份……而且昨日镇国将军府的马车就已经回城了……”
见这个士兵头头还是冥顽不灵,云朗行抽出腰间佩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闪着寒光的剑刃上,还带着不知是什么人的血。
“我,能不能证明她的身份?”云朗行咬着牙问道。
即便是躲在云朗行身后,程南星都能想象的出来他脸上的表情。
鼻梁上的刀疤因为愤怒有些扭曲,额角青筋暴起……只要那士兵头头敢说出一个“不”字,下一秒那剑刃就能贯穿他的喉咙。
“能……当然能……”士兵头头哆哆嗦嗦的回答。
云朗行这才阴沉着脸把佩剑收回剑鞘中。
随后他转身一把抱起程南星,将她送到了他刚刚骑来的那匹黑马上。
“如今城外流寇作乱,你们守城小心一点是应该的,但也要知道,什么样的人该拦,什么样的人不该拦!”
云朗行呵斥过后,周围的士兵都缩着脖子唯唯诺诺的答应。
“至于你。”云朗行看向已经吓瘫在地上的士兵头头:“这几日也不用守城了,好好回家反省一下。”
“是……是……”
马上
的程南星还没回过神来,云朗行就抓着马笼头翻身上马,把她揽在了怀里。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昨天将军府都回城了,只有你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