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阮灵儿见状,再次开口道:“开始啊。”
她伸手指向歌姬:“你先来,瞧你能说会道的,想必才艺定然也极为出众。”
歌姬脸上一阵青白。
她是艺女支,但被人这般说到脸上,终是觉得羞愤。
“贵人恕罪,奴家是歌姬,可今个身体不适,实在无法为贵人献艺。”她屈膝道。
左不过等客人走了,被妈妈打两巴掌,她也不要这般被人羞辱!
“身体不适?”
阮灵儿挑眉,这不撞枪口上了吗:“巧了不是,我懂些医理,你且过来,我给你搭个脉瞧瞧。”
傅玲珑不善于心机,却也不傻。
忙附和道:“运气着实不错,遇着你个会瞧病的,连请大夫看诊的银两都省下了。”
“灵儿医术不错,若是城里有人想请她出手,可是要花不少银钱的。”傅雪云温声道。
先前这些人藏在船舱里瞧她们,并没有遮掩,她们都是瞧见了的。
各种心思,她们也都清楚。
原也没想和她们计较。
可进来想听个曲儿、看个舞,她们还没说什么的,反倒被这些歌舞姬奚落了。
拿钱找乐子,反倒被奚落。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
歌姬一时分辨不出阮灵儿是真懂,还是唬她的,也不敢真的上前。
管事妈妈带人进来送茶点,正撞见这一幕。
心里顿时一沉,忙笑呵呵的走了进来:“三位贵人可是累了吧,这些都是船上顶好的吃食,三位贵人快尝尝。”
“说来这是老奴祖传的手艺,别处可是吃不着的。”
说话间,招呼着几个婆子奉茶、奉点心。
自己个儿则看向歌姬:“贵人要听你唱曲儿,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的?等着妈妈我亲自请你不成?”
声音倒是像玩笑,可背对着阮灵儿,看向歌姬的脸色,却阴沉的厉害。
末了,无声道:“小贱蹄子别给老娘找事,不然老娘扒了你的皮!”
歌姬气的眼圈都红了,却不敢真的和妈妈对着干。
只能弱弱的应了一声:“是,女儿知道了。”
转身取下墙边的琵琶,来到花厅前的空地坐好。
抬手拂过琴弦,试了试音,冲一旁的姐妹点了点头。
正要开始时,傅玲珑冷笑:“管事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她身体不适,你怎么还能这般欺负她呢。”
闻言,管事妈妈心里恼了。
她还说方才瞧着几位贵人都是和善之
人,怎的不过是从甲板来到船舱,就各个难伺候了。
闹了半天,是自家的姑娘怠慢了贵人。
隐晦的瞪了眼歌姬,转而讨好的笑道:“贵人,这些都是老奴的女儿,哪里舍得欺负呢。”
“我们做这行的啊,就这个规矩,贱、皮贱、肉的。莫说是有点不舒服,滋要是爬得起床,就得接、客。”
“难怪你的女儿们怨气都这般重。”傅玲珑也没想为难管事的,嘟囔了一句,便没再说话了。
管事妈妈见状,忙退一旁:“好好伺候三位贵人。”
“三位贵人,老奴这就下去了,有什么吩咐只管说话便是。”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了。
歌姬这才拨、动琴弦,开口是南方小调。
婉转声动,到不难听。
只是中规中矩,不出错,却也实在没什么趣儿。
琵琶弹得也是如此。
歌姬敷衍的弹唱,连神情都没什么神采。
傅雪云喝了口茶,看向歌姬淡淡道:“你是这儿的头牌?”
歌姬停了手,抱着琵琶起身:“是。”
傅雪云:“头牌就只有这点本事?若不是你徒有其名,便是你敷衍了事了。”
歌姬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贵人可真是难伺候的紧。”
“奴家说身体不适,贵人偏要听曲儿。奴家唱了,又觉着奴家敷衍了事。”
“如此,奴家实在愚笨,唱不出贵人想听的曲儿,贵人换了旁人来唱吧。”
“你这是什么话。”傅雪云皱眉:“我不过说了你一句,你便有十句八句等着我,这便是你们的规矩?”
“这是怎么了?”阮泽武从外面进来,瞧着花厅僵持的气氛,有些懵。
歌姬一改先前的敷衍傲慢,凄凄哀哀的软了身子跪在地上:“贵人莫恼,奴家知错了,求贵人饶奴家一命,莫要告知妈妈。”
“若叫妈妈知晓奴家伺候不周,定会叫人打死奴家的。”
说话间,她微微侧身望向阮泽武,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公子,求您救救奴家。”
“奴家是偷偷瞧了公子两眼,可奴家并无高攀之心,还请公子劝劝贵人,莫要为难奴家了。”
闻言,阮灵儿和傅玲珑两脸懵。
好家伙,大变活人也不过如此了。
刚才还嚣张的不行,转眼就哭的梨花带雨了?
而且这话说的颇有学问。
哪里是什么求情。
分明就是想说,她看了阮泽武两眼,就惹得傅雪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