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渊一路飞奔至地宫。
此时的阮灵儿,已经被守卫抬到床上安置,未曾擦拭的暗红色污血还挂在嘴边,脸色苍白如纸。
“灵儿……”白锦渊身体僵住,声音有些发/颤。
脑海里,不断闪过灵儿鲜活的模样。
撒娇时的软萌、算计人是的狡黠、生气时的可爱、愤怒时的羞恼……
可现在,她静悄悄的躺在床上,似是睡着,更似是……
他眼眸猩红,抬手冲两个守卫挥出一掌。
霸道彪悍的掌风,直将二人打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呕出一口血。
二人跌在地上,片刻不敢耽搁,忙又飞快爬起来跪在白锦渊面前:“王爷息怒!属下有罪!”
“怎么回事?”白锦渊眯着眼:“灵儿怎么受的伤!你们是怎么看护的!”
眸光翻涌着凌厉的煞气,像是地狱里踩着枯骨尸骸走出来的修罗主。
一身暗红色锦衣,衬托着如玉面孔妖异明艳,透着不可忽视的危险。
两个守卫脸色惨白:“请王爷责罚,属下实在不知。”
“属下在外面守着,屋里没有任何异样,只听到阮小姐到底的声音,闯进来时,阮小姐已然昏迷不醒。”
他们心里苦啊,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废物!”
白锦渊冷声呵斥道:“本王命你们守门,是叫你们保护灵儿!如今灵儿昏迷不醒,你们连为何如此都不知道!本王留你们有何用?!”
两守卫面色一片死灰,俯首叩地:“属下有罪,请王爷责罚!”
“去叫府医过来。”白锦渊:“若灵儿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定叫你们生死不能!”
两守卫惶恐叩头:“是!”
白锦渊抿着唇,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床边坐下。
凝视着阮灵儿安静精致的小脸,目光有些痴/迷:“灵儿……”
抬手,用指腹描绘着阮灵儿小脸的轮廓。
突的嗤笑一声,自嘲,苦笑,又带了些复杂。
他原想着,只要能将他的小灵儿留在身边。只要他能时时看到他的小灵儿,怎样都可以。
哪怕是……
哪怕是死。
他备了上好的冰棺,备了许多防腐的药草、水银。
可……
他眼里闪过一丝痛意,腥红的眸子充斥着无限柔情。
可他见惯了灵儿鲜活的一面,竟见不得她这般乖巧的躺着了。
“灵儿……你说……”他撩起阮灵儿一缕发丝在手里,动作轻柔又珍惜:“本王要拿你怎么办……本王该那你怎么办?”
低沉的嗓音,如同潺潺水流冲/激在玉石上,悦耳动听。无限的柔情,却带着不可忽视的茫然无助。
脚步声响起,府医挎着药箱走进来,下跪叩首:“属下参见王爷。”
“给灵儿看看。”白锦渊暂压下眸中的情绪。
府医:“是。”
他拎着衣摆躬身上前,在床边跪下,取出丝帕搭在阮灵儿手腕处,三根手指探上去。
指腹下的脉息诡异至极。
府医皱眉,用力压着三根手指,屏息凝神。
片刻后,他收了手,后撤两步:“属下无能,阮小姐的脉息实在古怪。”
“似毒非毒,重伤心脉,却并无毒发之像……属下从没见过如此脉象,若师父在此,或许有解。”
白锦渊拧眉,眸光阴郁的看着府医许久,突的,勾唇笑的艳/色无双。
森冷道:“如此说来,你是束手无策了?”
府医惊恐的伏地叩头:“属下可施针唤醒阮小姐,在以汤药暂时护住阮小姐心脉。”
“施针。”
白锦渊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阮灵儿脸上。
低喃道:“别怕,本王不会让灵儿有事的。”
“若是治不好,也不必怕。左右……天上地下,本王都会陪着灵儿的。”
只是……
眸色一冷,斜眸懒懒的扫了眼其他人。
“这些无用的大夫、下人,倒也不必活着了。”
他抬手握住阮灵儿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灵儿喜欢的人,本王也叫她们下去陪你。”
“灵儿不喜欢的人,那边挫骨扬灰了吧。不叫她们去下面,惹灵儿不悦。”
“灵儿……你说,如此……可好啊?”
声音似安抚,似诱/哄,似询问,又似在说与自己听。
众人听得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喘。
王爷这是想叫半壁江山的人,给阮小姐陪葬吗!
府医手指颤/抖的几乎捏不住银针,又不敢真的失了分寸。
死咬着牙关,左手握着右手手腕,缓缓抬起,在阮灵儿人中处扎了下去。
两指捻着银针转动。
阮灵儿安静的睡颜,突的皱起眉头,一声痛呼出口,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鼻子下方的手和银针,下意识一瞪眼睛。
哪个狗贼扎她人中?!
府医几乎是在她睁眼的瞬间,赶忙拔了针,连银针都没放回去,便匍匐在地:“王爷,阮小姐醒了。”
鼻子底下火/辣辣疼痛的阮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