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四人抬的小轿落在众人面前。
婢女撩开轿帘,刘芳菲握着柄白玉扇子走了下来。
阮灵儿只余光扫了她一眼,弯腰扶住李氏低声说道:“快起来吧,此事怪不得你。”
她刻意压低声线,声音又小,刘芳菲并没听出来什么。
只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子二人,刘芳菲眼底闪过丝嫌弃。
穷人就是贱,不过是点诊费罢了,竟也值得拦路下跪央求?
不过……这样也好。
神医谷少谷主既然认钱,她就给她钱,还愁不能与之交好吗?
听闻这神医谷少谷主医术很是了得。
若能与她交好,还愁以后不能在后院横着走吗?
到那时,她要多少钱没有?
面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快别为难女先生了,起来吧,你们的诊费我出了。”
又看向阮灵儿,一副解语花的体贴:“妾身是能理解女先生的,多年学医,才可坐诊看病,收取银钱实属正常……”
既表现了自己的财力,又给了女先生一个台阶下。
这波简直完美!
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叫好。
然而……
李氏皱眉看过去:“你这妇人怎么回事,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
刘芳菲被说的一愣:“我……我好心帮你付药钱,你怎的……”
“谁需要你帮我付药钱了!”李氏扬声道。
原本她就误会了女先生,可不能再叫旁人误会女先生了。
“女先生义诊,本就是不收银钱的,要你在这儿冲什么好人!”
她拉着长安站起来:“想要发善心,也需得问清楚事情缘由才是!”
刘芳菲:“……”
“你这贱蹄子,怎么跟我家姨娘说话的!”
翠喜不满的叱骂道:“我家姨娘好心想要帮你,虽是误会了,你却也不用这般凶悍吧!”
“我怎么凶悍了!”李氏反唇相讥:“她那话什么意思?是说女先生是个见利忘义之人,没有钱财,便能见死不救?”
“我还告诉你了小丫头,我说这话算客气的了!”
她微扬起下颚,双手掐腰挡在阮灵儿身前:“亏了她没说出什么冒犯女先生的话,否则我便是去坐牢子,也要将她的脸挠花!”
“姨娘是吗?我倒要看看花了脸的姨娘,还会不会受主君喜爱!”
翠喜被骂的愣愣的:“你!你简直……泼妇!”
“对!我就是泼妇,怎么了?”李氏挺直了腰板。
阮灵儿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李氏。
原以为她是个娇娇/弱弱的妇人,没成想,竟也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不过很快阮灵儿就释然了。
长安身体不好,这些年不知花出去多少银钱。夫君在外做工,长时间无法归家。
孤儿寡母,家又贫,若一味软弱,不知要受多少欺负呢。
阮灵儿看了眼走过来的香芋。
香芋了然上去挽住李氏的胳膊:“李夫人,李姐姐,好姐姐快别生气了,不值当的。走吧……”
李氏也只是气不过,并不想给阮灵儿惹事,点了点头顺着香芋的力道转了身。
见状,阮灵儿也转身准备走。
不成想刚一挪步,翠喜就叫嚷道:“站住!”
翠喜伸手就要抓阮灵儿的胳膊,被吉祥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她警惕的盯着翠喜:“你想做什么!”
“嘶……”翠喜疼的倒抽一口气,揉着手背:“你这人,好大的力气!我不过拦她一下,你还想卸了我胳膊不成!”
刘芳菲微微皱眉,眼里有些不悦。
但想到她是因何而来,还是忍下了,轻咳了两声已做提醒。
翠喜心里一紧,连忙说道:“我家姨娘前来求医,你们快些给我家姨娘看诊!”
刘芳菲满意的扫了眼翠喜,冲阮灵儿福了福身子:“有劳女先生了。”
她补充道:“女先生若是给我瞧好了,女先生此番义诊花费的银钱,我全出了!”
阮灵儿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吉祥:“今个义诊已经结束,请回吧。”
说完,就护着阮灵儿离开。
翠喜愣了愣,就……就走了?
刘芳菲气的不轻,靠近翠喜,不动声色的在她胳膊上很掐了一把。
翠喜吃痛,恼怒的瞪着阮灵儿的背影:“站住!谁准你走了!”
“今个若不给我家姨娘看诊,信不信我把你这摊子砸了!只看诊还不成,若是治不好,我叫你在京都吃不了兜……”
香芋去而复返,快步走到翠喜面前,一脚将她踹翻在地:“要砸我家主子的义诊摊子?还要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翠喜摔的骨头生疼,抬头对上香芋那双阴冷的眼睛,不由一阵寒/颤。
“来来来,大家伙儿都闪开点,叫她砸!”
香芋退开两步,招呼着赵明等人也让开位置:“我看着你砸!告诉你,你怎么砸的,怎么跪着给我收拾好!银钱还得十倍赔偿!”
翠喜:“呵,还叫我跪着收拾,你当我是吓……”
看着从香芋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