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儿捧着茶杯望着红袖。
她能感觉到,阮父阮母对她和白锦渊之间的事,是一种持中不言、不加干涉的态度。
这就很奇怪了。
阮母暂且不说。
从阮父因她的安危,怒怼可能是明日之君的白宇飞,就能看得出,是将她放置在自身前程、乃至性命之上的位置。
可这样的重视,却默许白锦渊对她的纠缠。
怎么说,都觉得不合常理。
“王爷亲自抱小姐回来,谁敢乱说什么啊。”红袖嘟囔道,老爷身为亲生父亲想上前接人,王爷那眼神都像是要杀人了。
“王爷将小姐安置好,收拾妥当后就走了。”
说到这儿,红袖一顿,生硬的改了话题:“小姐,您要的花都送去药房了,奴婢们不知道怎么存放,就都堆在一处了,您去瞧瞧吧,奴婢去给您备水。”
话音落下,也不等阮灵儿回答,就抬脚出了房间。
站在房门外,她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若说摄政王对她家小姐,当真是极好的。
在皇帝面前都不曾弯腰的金贵身份,却能屈尊降贵照顾她家小姐,又是擦脸又是净手的,妥帖又细心周到。
只是……只是那眼神也忒吓人了些!
便是那没断奶的母狮子,护崽子时也没这么凶的啊。真不知小姐得王爷厚爱,究竟是福还是祸。
想着,又是一声叹息。罢了,这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左右的……
房间里,阮灵儿听说材料都送来了,整个心都飞药房去了,哪里还能注意到别的。
她先前说给王爷做药丸,那是为保狗命,临时起意的。
但,想找材料做护肤品,却是蓄谋已久的!
药房里堆放的是花吗?
不是!
是能够美容养颜的护肤神器!
是她的盛世美颜!
套上鞋子,外衫都没披一件,就直奔药房而去。
看着原本干净整洁的药房,此刻堆满了装着花的竹筐,嘴角都要裂到耳后去了:“快!快来人,将这些花抬出来!清洗干净!”
几个粗使婆子应声上前。
红袖去备水,添香就放下手里的活计,来阮灵儿身边伺候。见此,问道:“小姐又要连夜泡在药房里了吗?”
又?阮灵儿眉尾微挑,偏头捏了捏添香的小脸故意说道:“怎么?你家小姐我,不在出去胡闹了还不好吗?”
“好自然是好的……”添香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可奴婢怕小姐又和小时候一样,往药房里一钻,就是几天不出来,连饭菜都只叫人放在门外……”
套话成功的阮灵儿,眸光闪了闪。
看来,原主当真如她猜想的那般,有许多小秘密呢。
先前她在药房里做口脂时,就发现原主并非表面上那般愚蠢。
药房暗格有原主遗留下来的一些药丸,虽尘封了许多年,药效却依然不减,可见是医术精湛的。
如此精湛的医术,想必也是经历过一番苦学,又怎会轻易舍弃这项本事?
再者,药房里一应用品都是双数,还有套款待客人的茶具,瞧着其磨损程度,先前应该是经常使用的。
但她前段时间旁敲侧击的询问过红袖,药房算得上是原主的秘密基地,连日常洒扫都是亲力亲为,不加人手的。
“小姐别生气,奴婢没有觉着小姐这样不好,只是担心小姐那般废寝忘食,会伤身。”添香见阮灵儿许久没说话,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了,连忙解释道。
阮灵儿笑了笑:“我没生气,我会注意身体的,不必担心。”
添香认真的看了她许久,见她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小姐先前不是觉得药草味重,沾染上经久不散,厌烦的紧吗?如今怎么又肯拾起这些东西了?”
“先前被人诓骗,犯了蠢。现在想来,为了外人的眼光,将自己经年苦学的医术舍弃,真是愚蠢至极。”阮灵儿毫不犹豫的将‘黑锅’扣在阮芳菲身上。
左右她也确实劝说过原主,不叫她整日混迹在一堆药草里,没半分官眷贵女的模样。
添香不喜欢阮芳菲这个表小姐,对她的提议更是无脑讨厌:“小姐说的正是呢!何必在意旁的人怎么看?奴婢就觉得,有一技之长傍身挺好的。”
阮灵儿笑容更加温和了:“可不是嘛。”
说话间,粗使婆子已经将框子全部抬了出来,整整齐齐堆放在院儿里。
“先清洗两筐出来,剩下的放在阴凉的房间里,每隔一两个时辰就撒些水上去……”
阮灵儿细细叮嘱完,就回房洗澡吃饭了,收受妥当后又一头扎进药房里。
直到后半夜,她才哈欠连天的从药房出来。
红袖蹲坐在药房门口,听到开门的动静忙站了起来:“小姐忙完了,可要吃些东西再睡?”
“不吃了。”阮灵儿揉着酸涩的眼睛。
红袖跟在阮灵儿身后:“那喝杯牛奶吧?奴婢叫人煮沸又放凉的,里头什么也没加。”
阮灵儿困得脑袋有些懵,随口应了句:“嗯。”
喝过牛奶,接过红袖递来的水漱了口,倒头就睡。
一觉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