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僵了下来,尉迟衍此番话,意味深长。
可若是深究,岂不就是季白一干人等的身份不配让穆长溪跪下么?
季白偏过脸去,“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难不成这都不能让王妃一跪?”
要是真的身份如此尊贵,连跪下都不行……
那还不如别进他药王谷的门!
季白平日里就一根筋,如今听见了尉迟衍的话,更是上纲上线的不肯让步。
季慎之看向穆长溪和尉迟衍,“确实,拜师是要跪的,这不是药王谷的规矩,是江湖上的规矩。”
闻言,尉迟衍一记眼刀丢了过去。
季慎之不自然的别开了视线。
“当年,长溪的亲爹都要给本王爷下跪,你还觉得如何?”尉迟衍一字一顿,吐出一句话。
季白,“?”
合着穆长溪不能跪,他一把老骨头还要反过来给穆长溪和尉迟衍下跪?
这是哪门子道理!
尉迟衍的一手把着穆长溪的腰,大掌忍不住摩挲着腰间的软肉,这腰肢盈盈一握,似是又瘦了许多。
难不成,是每日的饭菜不够可口?
也不应该,他倒是瞧着,与穆长溪同吃同住的几个近身暗卫,都跟着胖了不少。
怎么
反倒是她,还是这么瘦。
穆长溪感受到了男人的动作,小脸上的绯红瞬间蔓到了耳朵尖儿。
下一秒,穆长溪挣脱了尉迟衍的怀抱。
穆长溪懒得再和尉迟衍周旋,转过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又接过了嫩芽端上来的一杯茶,恭敬的递到了季慎之手上,脆生生喊了一句,“师傅。”
而后,她也没闲着,又拿了杯茶敬给季白,恭敬道,“师爷。”
一人一杯,季白怎么也挑不出来毛病。
穆长溪自然也不自持金贵,她进入药王谷就是想拜师学艺的,人家把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和秘方传授给自己,这跪下拜个师又有什么要紧?
她若是真的用这王妃的头衔高调的不行,估计就和电视剧里那些活不过几集的倒霉蛋们没有什么区别。
穆长溪这幅态度,倒是让季白黑着的脸稍稍变了神色。
尉迟衍见状,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脸色千变万化,又盯着穆长溪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拂袖而去。
季慎之眼见穆长溪跪也跪下了,茶也敬了,连忙快步走来将人给搀扶了起来。
一边扶着,还不忘一边低声骂了尉迟衍几句,“他这脾气也太差
了点儿,长溪不跟他一般见识,别理他。”
穆长溪揉了揉膝盖,微微点了点头。
——
入夜,穆长溪回到王府,还没进门,便看见了男人的剪影打在窗上,他盘腿而坐,手上不知在看着什么书。
掀开门帘,穆长溪轻而慢地走进房间。
尉迟衍正背对着她坐,听见了细微的动静,耳尖动了动,却执意没有回头。
“王爷该不会是生了长溪的气吧?”穆长溪放下手中端着的大瓷碗,里面摆放着切好的水果,“动气小心上了身子,这水果是晌午后刚送来的,酸甜可口。”
尉迟衍瞥了一眼那水果,才回头,看向穆长溪。
他的眼底,有几分寒意。
穆长溪一愣,不知尉迟衍这气是哪里来的。
“王爷莫不是因为我今日给季慎之和季白跪下,觉得我拂了王爷府的面子?”穆长溪猜测着尉迟衍的心思。
不过,很快穆长溪便觉得自己这番猜测也是没来由的,她进入豫王府这么久了,从来都不觉得尉迟衍是个爱面子的人。
那究竟是为什么?
穆长溪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的时候,尉迟衍抬起头来,满怀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看来,是她猜错
了。
可若不是这种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穆长溪可怜巴巴的坐在了尉迟衍的对面,惆怅道,“我是觉得我的医学水平不够精进,若是能够加入药王谷,不仅能够用上那些名贵的药材,更是能够得到季慎之和季白的指点,到时候,对解除王爷和我身上的同心毒也有所裨益呢。”
听了穆长溪这一番话,尉迟衍看上去倒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本王已经说过了,你贵为王妃,没有向他们下跪的道理。”尉迟衍淡淡道,“那你怎么执意要跪?”
穆长溪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她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的心思。
可当时她与尉迟衍在一起,又不小心种下了同心毒,二人那时已经达成了共识,便是同心毒解除后,穆长溪离开豫王府。
她不知道尉迟衍记不记得,但是她的心中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呆在王府里的生活,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