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从穆澄这得了消息,急忙找人去给掌柜的递了话儿,约定好了今晚见面。
破旧的院子之中,王婆子摸着黑钻了进来,掌柜的早已到了,正坐在颓圮连廊旁候着。
“掌柜的,你可来了,我有事想问问您。”王婆子面上堆起笑来,恭敬地迎了上去,“那买家还想买剩下的六颗神仙药,还有新制出的,他也想预定。”
掌柜的眉头微皱,这王婆子是从哪里找到了个冤大头,对神仙药这么感兴趣?
一听到后来的神仙药都有了销路,掌柜的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犯着嘀咕,紧盯着王婆子那张长满皱纹的脸,“你还真有本事,从哪找到了这样的销路?”
王婆子还以为这是夸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糟乱的头发,又很快就收起了笑容,试探道,“但是有件事情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夜色寂静,只能听见王婆子的声音。
“什么事?”掌柜的眉头微皱,看出来王婆子的脸色不对,“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最好尽早告诉我。”
他好不容易才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得了那人的信任,可不能被王婆子给毁了他的大计。
“买家想再下次交易的时候见见您,
说是见了您也能放心了。”王婆子扯着自己的衣角,满目犹疑,“您看,这该怎么办?”
王婆子分外纠结,一方面她希望交易能够顺利进行,另一方面,她更怕掌柜的会斥责她。
若是惹恼了掌柜的,自己岂不是断了财路?
想到这里,王婆子更为忐忑了。
掌柜的略加思索,这与不与买家碰面,实际上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他得问问那人的意思,若是他不同意……
那自己也不能贸然行动,再者说,突然出现的卖家,也值得考量。
“我知道了,你回去先稳住买家,若是我决定去碰面,会派人递消息给你。”掌柜的尤为谨慎,又及时的补了一句,“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消息再说。”
王婆子对于这话自然是惟命是从,急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二人又耳语几句,很快就散开了。
凉亭内,一抹黑色也随之离开。
回到住处,掌柜的左思右想之下,写了一封书信,放入信鸽脚上的信筒之中。
院内,掌柜的放飞信鸽,鸽子朝皇城内的一处飞去。
信鸽扑腾着翅膀,却在此时,被一块石子击落。
鸽子落下后,黑衣人从暗处闪出,捡起鸽子。
“还想
起来用信鸽了,真是狡猾。”小五摘下面罩,仔细地检查起信鸽的伤势,他的一粒石子不过砸晕了鸽子,对它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更不会被另一头的接信人敲出来。
这功夫他跟陆大哥学了半年之久,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一手握着信鸽,小五一手把信件从信筒里取了出来。
“神仙药已寻得买家,买家希望能与我见面,我左思右想,只怕其中有陷阱待君入瓮,惶恐不敢决断。您意下如何?”
还真是狡猾,什么事情都要和上头的人商量?小五紧皱着眉头,将信件上的内容记在心中,他时刻记着王爷的要求。
引蛇出洞,引蛇出洞。
看来现在与蛇沟通的小喽啰已经动摇了,就看那蛇,下一步的部署如何了。
很快,小五又将信件装好,小心翼翼的安抚了信鸽一番,重新将信鸽放飞。
训练有素的信鸽纵使是被打断,却仍然会重新朝着目的地飞去。
翌日。
穆长溪刚穿好衣服,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匆忙而来。
抬眼望去,正好对上男人的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穆长溪垂下眸子,扫了一眼自己穿戴整齐的衣服,“嫩芽也不通报一声
。”
若是再晚一秒,这男人就该看到自己换衣服了,进门来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
嫩芽一听这话急忙跪了下来,“王妃,这……”
“不是她的错,是我怕你还在休息,就没让她打扰你。”男人这话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穆长溪,“……”
“我们的人得了消息,已经查出了幕后主使之人。”打趣过穆长溪之后,尉迟衍将话题切入正题。
自打尉迟衍进来,她就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比起往日的严肃,如今看起来似有喜色。
难得见他露出这样放松的表情,看样子,应该是事情有了大进展,才会如此这般轻松。
“那是好事,王爷倒是说说,具体什么个情况。”穆长溪舒了口气,坐在桌旁,吩咐嫩芽给尉迟衍上茶。
尉迟衍抿了口龙井,幽深的眸子在穆长溪身上扫了一遍,“昨日我们盯着王婆子去找了幕后之人,一路跟到他的住处,夜里,他放了一只信鸽。”
信鸽?
穆长溪不动声色,估计这信鸽的去处便是那最终的主使人了。
“我已派人去跟着信鸽,看最后落在何处。”尉迟衍仔细将事情发展跟穆长溪沟通着,还不忘把昨日小五见到的信件内
容说了出来。
穆长溪顿了顿,“看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