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他已经能够自己从床上坐起甚至在院子里走一走,也不用再继续吃流食。
这天,邱山搀扶着刘县令在门口走走,他突然望着院子里那颗梨树说道:“我夫人是不是还每日来临寒巷?”
“大概是吧。”其实他也只是听穆长溪说过几句,每日清点物资的事情一直都是穆长溪在做,他很少去巷子口,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又担心刘县令难过,所以还是这样回答他。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们?”
穆长溪一脚踏进院子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她笑着走进来把手中食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您自己定的规矩,不得出临寒巷的巷口。”
就是这样刘县令也已经很开心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妻儿,恨不得赶紧冲过去。
第二天上午,按照一贯的按例,辰时一刻,官府会派人送东西来。刘县令一早醒来便坐不住了,快到辰时时就已经站在临寒巷的巷口里面等候,遥遥望着木扎子外的世界。
辰时一刻,官府的人准时到达,在一众男子中娇小的刘夫人格外显眼。
穆长
溪感觉得到旁边的刘县令激动的身子都在颤抖,她担心病人这样的情绪不太好,提醒道:“刘县令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不要太激动!”
刘县令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连连应道:“记得记得,我不激动,我不激动。”这话更像是刘县令提醒自己的。
他只远远看着,脚步都未曾抬起来,片刻之后,穆长溪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感叹。
“她瘦了很多。”话语中充满了悲伤。
那边的刘夫人一直在帮忙,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有人在看着她,一直到有人看到里面站着的刘县令赶紧提醒刘夫人,刘夫人惊喜的跑过来,她进不来便站在木扎之后看着,眼中充满了泪水。
“老爷……”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刘县令不敢往前一步,他脸上的面罩早已被泪水浸湿,这个时候,有个少年走到刘夫人身边,他同样含着泪水看着自己的父亲。
刘县令抬起手在空中画出母子二人的轮廓。
“再等等我,很快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刘夫人连连点头,抱着自己的儿子泣不成声。
穆长溪再也没办法这样看着,她转过身去掩去眼底
的悲伤。
这天,在院中的墙角处,有两个医士整理药材的闲聊了几句。
“这几日送来的药材越发的少了,再这样下去药材也会不够的,你说这三天两头这样该不会是上头出了什么问题吧。”
另外一个医士左顾右盼看四周无人这才说道:“我悄悄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旁人,本来已经向各地征收了一些物资和药材,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地方的药材迟迟不到,我听说,是因为在半路上遇到了山匪,被山匪劫走了。”
“什么!”那医士听到这个消息气愤的站起来,“我们在这里治病救人,他们竟然抢别人救命的药。”
坐在凳子上的那个医士赶紧扯着另外一个医士的手,示意他小声一些,只是这位医士早已被气的不行,根本就不受控制。
这里面的声音惊动的外面的人,穆长溪和邱山相视一眼,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男人看到走进来的人顿时感到头疼不已,只是后悔已经无用了。
穆长溪走过来问道:“发生何事了?”
“溪溪大夫你来的正好,我方才听说有地方送来的物资被山匪劫走这是不是真的?”
穆长溪也是
第一次听说,这些日子她都在和邱山研究如何让药材变成更方便的东西,很少管其他的事情,初次听闻她也是十分诧异,转头看向邱山求证。
邱山在这一带的名号大,来到禾县之后深受其他医士的信任,自然是把临寒巷这里的大事都交给他定夺,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去找的邱山。
邱山拉着穆长溪往旁边走了一些,低声说道:“其实我也有所耳闻,昨日也问过曹县尉情况,看曹县尉的意思物资被山匪劫走的事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穆长溪有些气愤,双眉紧皱。
“实在是过分!瘟疫泛滥他们竟然只顾自己的性命,只是我担心如果这件事情在不解决真的会影响这里情况,到时候我们的想法也没有办法实行。”
穆长溪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越发觉得如今的行事办法实在是耗费人力物力,而且临寒巷以外的其他百姓每日提心吊胆,如果能够一种办法可以让百姓减少被感染的可能,这样一来很快瘟疫就能够得到全面的控制。
而且,从瘟疫开始到现在,很多来帮忙的医士也都染上瘟疫,他们在里面自己身体还不舒服,
但是还是坚持为其他百姓煎药辛苦的很。
“这件事情还是要看朝廷的态度,如果朝廷出兵镇压,我想这批物资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对了,这次被山匪劫走的物资是从何处送过来的?”
“我记得应该是奎阳吧。”
“奎阳?”穆长溪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