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溪把面放在桌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看着面前的这碗面,多少有些犯愁了。她刚刚已经那么多快芙蓉糕,现在也不饿,但要是不吃实在是浪费邱山的一片好意。
“怎么?吃不下?”尉迟衍缓缓走来,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吃不下就别吃了,大晚上吃太多东西不好。”
穆长溪看到尉迟衍心生一种想法,她拉着尉迟衍坐在凳子上。
“距离王爷今晚用膳的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如就王爷替我吃了吧。”
尉迟衍抬眸打量了一下她,浅浅一笑。
他拿起筷子,夹起面条之后又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她这样倒是让穆长溪感到疑惑。
突然想到在王府的时候好像王爷的食物都是有人验毒的,她从那边桌上拿过来银器在面条里试了一下。
“没毒,可以吃。”
尉迟衍看着她的动作突然笑了,方才他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平时约束自身,从来不吃宵夜的,如今却因为眼前的女子破戒了。
尉迟衍慢条斯理的吃起来,一碗朴素的面条竟给他吃出了高贵感,看他这样吃穆长溪也没办法等他吃完,就边往床边走便说道:
“王爷慢慢吃,吃完放着就行,我先睡了。”
她随意脱了外衣就往床上躺,突然发现这床榻上的被褥好像被弄整齐了,她自己铺成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了,看来是尉迟衍偷偷帮她了。
她扬了唇角把脸埋进被子里。
只是穆长溪没有立刻睡着,身后偶尔有一些动静传来,这种感觉给她一种安全感。
待她发现身后没了动静的时候,穆长溪迅速转过头去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那碗被吃的剩下的面条。
来时连招呼也不打,走的时候没有说一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觉到有些失落。
尉迟衍翻出窗外的时候看了眼放在窗边的伞,弯腰拿起,再看了眼这不大的院子,眼神中有些变化。
临寒巷
经过昨天对这里病人的了解,她按照每个人生病程度的不同调整药方的用量,尤其老人和小孩,不能一下太猛,不然很可能适得其反。
统计差不多之后就让医士们煎药,然后分配下去,她自己则在另一个房间专心研究如何救治刘县令,邱山偶尔会过来帮忙,但更多时候也还是在另一间房间里和其他医士一起煎药。
据
穆长溪的了解,刘县令是因为给百姓们试药才连续服下各种药方,她把先前医士写下的药方都拿过来摆在桌上,统计出其中药方相克的药性,再结合刘县令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一排除。
“主人,据团子的观察,这位刘县令体内的五脏六腑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最重的还是肺部,这也是导致他一直咳嗽不止的原因,只是想要治疗,目前最妥善的方法还是施针。”
“这样咱们先用最保守的方法去治疗,你把穴位统计出来给我,我在分析一便。”
白团子立刻转头去干。
第一次施针之后,刘县令的脉象有了些许变化,比先前要好上一些,起码刘县令现在没有那么会咳嗽了。
只是也就只有一点效果,她用的方法太保守了,更本不可能一次就见效,只是这个效果比她预料的还要小。
她多少有些失落,站在一旁自顾自的收拾东西,沉默不语。
邱山将这些看在眼里,有些担心。
这天,刘县令的精神要好上一些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屋子里有一个穿着淡绿色长裙的女子在那边整理药箱,他轻轻咳嗽了几声。
穆长溪缓缓抬
眸,惊喜的转过头走过来。
“刘县令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刘县令想笑的,只是那力气多少有些使不上来,这笑容在他凹陷的脸颊上竟有些吓人。
“感觉好一些了,这几日也没有怎么咳嗽了,只是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溪溪大夫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倒不如去看看外面那些孩子,我这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也不必多费心了。”
从开始诊治到现在第五天了,每日施针的过程中,病人自己才是最痛苦的,昏睡过去的时候还好说,可是醒来之后,身上的穴位被扎的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那种感觉跟死亡差不多。
穆长溪垂下眼眸,一只手已经抓紧了袖口。
如果能活,谁又想死呢?她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她就是怕这几日施针效果甚微会影响刘县令求生的意志,人如果失去求生意志,那就是再厉害的大夫也救不回来了。
她遥看窗外,一阵风吹过的时候几片叶子落下来顺带着被送进了这个房间。
这间房间外的院子里正好种着一颗梨树,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落下来的时候甚是美丽。
“刘县令你在临寒巷这么久了,可有见过自己的妻儿?”
刘县令的瞳孔瞬间睁大,脑海中随即浮现过那个身穿浅紫色,头上带着梨花簪子的女子,还有那个喜欢射箭的儿子,许久没见,不知道儿子的箭术有没有精进。
当初,瘟疫刚刚在禾县发生的时候他不慎染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