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沉寂,整个会议室当中,能够睡着的人仅有少数几个。
老邓和老柳是早有经验,对于走上战场,他们一点都不会陌生,枪林弹雨之中他们闯过很多次,真有几分生死看淡的感觉。
至于拓永刚……单纯就是心大!
众人也不知道,在会议室里究竟停留了多长时间,直到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齐桓红着眼睛怒吼道:“所有人,换装,快点,出发!”
“快点、快点、快点……”
一声声的催促,声音一次比一次更大,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此时的他眼神中散发着骇人的寒光,怒火中烧或许就是形容现在的他最适合的词汇。
众人完成着装,带好装备,飞奔离开会议室,心中都在祈祷着:危机解决,一切都会很理想,没有人受到伤害,一切都过去了……
可这一切,终究只是一期盼,是奢望!
路上,齐桓将昨天已经发生的情况,一一讲述给众人:“昨晚,化工厂发生正面交火,歹徒将两处爆炸点引爆,造成有害气体泄露,暂时没有大规模扩散,现在歹徒挟持人质,退守到主要仓库当中,哪里是最后一处炸药所在位置,我方人员伤亡……你们记住,行动当中,跟紧老队员,不惜一切代价,拆除炸弹。”
“注意,是不惜代价,明白吗?”
车上众人,都听得出来,齐桓语气中的沉重,对于前方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许三多坐在众人之中,已经开始坐立不安,早早就戴上了防毒面具,几次想吐却被齐桓冰冷的眼神,压了回去。
很快军车赶到了封锁线外围,众人在这一刻也明白了刚刚齐桓的愤怒和沉重。
一排担架整齐的摆在路边,急救车上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几名身着白衣的军医,抬着担架从战区方向抬着一个个重伤的战士撤回来。
吴哲一眼就看出了担架上的人,好像之前在老A的基地中见过,交流不多,但他很清楚的记得这个人,年纪跟自己相仿。
旁边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战士,一条腿只剩下上半段,断口处还沾着鲜血和碎肉。
这一刻,就是吴哲也忍不住有种想吐的感觉了。
战争的残酷,毫无掩饰的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对于他们这些新丁来说,太过于直观,像一把钢刀狠狠刺进了他们的心窝。
“医生,医生在哪,他还有呼吸,快救他,快呀……”
就在众人看着满地受伤的士兵,心下暗暗难过的功夫,耳机里传来袁朗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很快袁朗的身影出现了,只是现在的袁朗看上去有些狼狈,身上的作战服遍布火烧过的痕迹,就连脸上的防毒面具都带着大面积的破损,脚下更是一阵阵的踉跄。
紧随其后,众人的注意力就被袁朗背上的那个人吸引了过去,因为这个人他们可太熟悉了。
那不是之前折腾他们的变态吗?
那个总是说话慢条斯理的变态,好像永远都能保持干净整洁,时刻对他们发出无数嘲讽的变态,此时却浑身遍布烧焦的痕迹,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血色。
齐桓将人接下来的时候,吴哲一眼就看到了腹部那一片狰狞的致命伤,血肉模糊的伤口,明显已经没救了。
就是这一眼,让吴哲头皮都麻了。
袁朗将温涵一路背到这里,整个人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在没有一点力气,大口喘息了两口,也倒在了地上,被两名军医用担架抬走。
“所有人注意,告诉我,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齐桓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我不能保证你们都可以活着回来,甚至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坚持到任务结束,如果你们现在想退出,没有人会怪你们,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众人的声音,并不嘹亮,但在这一刻,却充满了坚定。
在今天之前,他们几乎没有经历过战火,没有经历过战友的离世。
就在刚刚,他们全都经历了,尤其是许三多,在看着温涵被人抬走的时候,竟然有些鼻酸。
诚然,在部队这些年,他跟温涵之间的交际并不是很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很少。
但每一次,温涵的出现,似乎都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好想大声的哭出来。
看着那辆医疗车渐渐远去,许三多依旧没有回神,直到伍六一的大手拍在了他的头上。
“个小组注意,老兵在前后,新兵走中间,时刻保持联系,出发。”
齐桓的命令,准确的在无线电中传播,各个小组成员紧跟在队友的左右。
每个小组,四到五人的编制,老兵占了一半。
齐桓带队依旧是走的下水道,漆黑的下水道中,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多了几分紧张感。
“山子,行动中可得冷静点,家里还有个老娘呐!”
临走前,邓九光还不忘叮嘱柳小山一句,两人本就是同年兵,这么多年不管是训练还是参加各种比赛,出任务,从来都在一起。
只是这一次的编队上,两人被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