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结束,败的挺惨,但不影响发奖金,唯独士气影响挺大。回到洛阳,赶紧开个总结大会。
大家七嘴八舌,说的都是战场得失,唯独拓跋宏的心思不在这,满脑子都是八公山上的对弈。
仗打输了,没事。可聊天输了,不好受,就觉得汉化这么久,竟然汉化个皮毛。被人家随便几句,南征口号都不合理。看来这汉化,得往骨子里去。
于是,换议题,总结会改成了汉化讨论会。
可讨论也是瞎耽误功夫,最终还得拓跋宏拍板。硬指标,上班全用普通话,谁说方言,炒谁鱿鱼。鲜卑话太绕口,不对自己狠点,下次吵架还得输。
接着给汉族公务员下指标,每家送个闺女到皇宫,还是硬指标,拓跋宏要给每个儿子选个汉族妃子。
唱完前奏,开始学秦始皇,统一各类标准。包括货币、量尺、称之类,甚至饭碗大小,都跟南齐接轨。
公元496年正月,拓跋宏正式改姓,此后称作元宏。鲜卑族从上到下挨个审核,绕口的姓全改。
拓跋宏信佛,相信灵魂。于是玩个更狠的,把洛阳城北的邙山划作墓地,死后全葬这,灵魂也不准返乡,得跟着汉化。
这么大费周折,图什么?要说图个喜欢,那是常人眼光。拓跋家族不是常人,那可是在鲜卑山当过叫花子的人,吃过的苦,你不懂!
从老祖宗拓跋力微开始,就看的透透的,要想统治天下,就得学会和平。要想征服汉人,就得融入汉人。所以才留下那么两句话:打仗不划算,不与汉人为敌。
别人打仗,都为争地盘,唯独汉人,就为争个“理”。不懂汉人,打赢了都得输。
匈奴人不懂,被打没了。苻坚也不懂,照样被打没了,这都是前车之鉴。还有后来的完颜阿骨达,成吉思汗铁木真,都没了。所以哀之还得鉴之。不鉴,哀也白哀。
指标下达后,元宏开始巡游,得检查汉化效果。出差期间,太子元恂留守金墉城,负责监国,配了个高道悦辅佐他。
元恂从小生活在平城,冯太后亲自抚养。可惜,正赶上冯太后搞改革,没时间教育。元恂也不爱学习,所以脑回路不够,有点傻任性。
迁都洛阳后,元恂住不惯,趁元宏出差,闹起了情绪。加上一帮老贵族忽悠,就想回平城。高道悦左劝右劝盯着劝,顶不上太监一口妖风。15岁的元恂顺着妖风就砍了高道悦。
事闹大了,尚书赶紧上嵩山举报。元宏冲动了几分钟,转眼就冷静下来,消息先捂住,巡游流程得走完。
等回到洛阳,挽起胳膊,亲自送了元恂一百杀威棒,然后打入冷宫。没护短,据说元恂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打完杀威棒,再找群臣讨论,废太子。群臣集体摘掉官帽,跪求开恩。李冲痛哭流涕:“都是臣的罪,甘愿受罚,根基千万不能动。”
孝文帝元宏一声叹息:“你们考虑的是自己,我考虑的是国家。” 这次又没法表决,还得元宏拍板。
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废,既乱了祖制,又得对大臣重新布局。不废,汉化成果就得废。元宏咬咬牙:废!
太子元恂被贬为布衣,软禁隔离,补贴供应仅够保命。随后,太子换成了元恪,比元恂仅小一岁。
定州刺史穆泰是个保守派,眼看着反汉化头号人物翻车,返乡没了盼头,赶紧给元宏打报告,说自己年老体衰,吃不惯烩面,要求跟恒州刺史对调。
穆泰是元宏的恩人,当年,冯太后砍完拓跋弘,就想废了元宏,三天不给饭吃,幸亏穆泰求情。这会,恩人提点小要求,元宏也不好拒绝,就同意对调。
可恒州刺史陆睿也是个保守派,不愿对调,又不敢抗旨,就干脆来个乌龟爬。跟陆睿比,穆泰就是兔子跳。调令刚到,穆泰就窜了,乌龟爬还没出门,兔子跳就进了乌龟窝。
俩人打个招呼,随便寒暄几句,竟然聊到了一根绳上,打算合伙造反。可俩人都不是皇家血脉,于是找了个皇家远房血脉,朔州刺史元赜,坐头把交椅。元赜挺爽快,前脚答应,后脚就去告密。
老大反水,还怎么造反。这俩倒霉的龟兔,搅和在一起,不但智商掉线,速度也掉线。还没准备好,剿匪部队就到了。
元宏接到密报,就派出元澄打头阵,自己率大军后援。元澄是皇叔,遇到开会就跟元宏吵架,可干活雷厉风行,从不打折。
孝文帝元宏还在路上,元澄就把事了了。元宏心情大好,也不用着急,就按旅游速度行军。
可没走几步,就有人跳出来添堵。添堵的人是李彪,名字听着霸气,却是个十足的文人。李彪从小手不释卷,志向远大,可惜肚量有点小,爱挑人毛病。
李彪是个寒门,没机会跨进上层。趁元宏这次外出,接地气,才有机会。赶紧给皇上打小报告,说废太子元恂当初想造反,跟几个老臣谋划过。
几个老臣都成了落水狗,打一下无所谓,可元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