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离开之后,没多久就回来了。
“狗哥让你自己过去。”
她朝着二楼北边的尽头指了指,“最后一个房间。”
李前程扔下烟头,用脚踩灭,跟着女人的指向,一路走到了二楼包间的尽头。
过了拐角。
门口附近站着五六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青年,几人都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着李前程。
李前程也没理会他们,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面乌烟瘴气,屋内放着一张麻将桌,四个人分东西南北而坐,北面的那人,嘴里叼着一根烟,他留着个平头,样子桀骜不驯,脖子上还有一个纹身。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平头打出一张东风,头也没抬地问道:“就是你找我?”
李前程上前一步,“没错。是我找你。”
听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野狗停下手里的牌,抬头去看,见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妈的,你胆子不小啊!敢自称是我哥?”
他话刚说完。
刚才站在门口的五六个小弟,瞬间推门走了进来。
六人靠在门边,将出路封的死死的。
李前程回头瞧着他们一眼,显得毫不在意。
“哈哈,糊了!”
野狗摸了一张东风,哈哈一笑,将自己跟前的一叠麻将推到,朝着其余三人喊道:“给钱,给钱!”
其余三人纷纷摇头。
“狗日的,今天运气这么差,是不是位子坐的不好?”
“再来,再来,我还不信了,今天一把都赢不了?”
“都是这小子,这小子闯进来,狗哥立马就糊了牌,真是晦气!”
野狗将几人的钱往怀里一抓,又是哈哈一笑。
“什么晦气,明明就是福气!”
收了钱,他重新抬头去看李前程,“小子,今天我心情不错。这样,也不过分为难你,给你两条路。要么,跪下给我磕十个响头,这事儿就算了。要么,让我的弟兄们打你一顿,找找乐子。”
“我选第三条,继续做你哥。”
李前程从腰包里掏出三张老人头,丢在了牌桌上。
“三百块钱,我还缺你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野狗吼了一句。
李前程也没在意,又掏出三百,丢在了牌桌上。
野狗不说话了。
这可是六百!
他在这歌舞厅替人看场子,老板给的薪水,也不过才一个月一百五。
这钱,顶他四个月的工资。
李前程见他熄了火,继续掏出三百,扔了过去。
野狗再次看向他的眼神当中,充满了讨好,“老板,你贵姓啊?”
李前程笑了笑,最后又掏出了三百,扔在在了牌桌上,“现在,我能不能做你哥?”
桌子上,整整一叠钱。
看着这一千二百块钱,整个房间的人都看直了眼睛。
这钱,放在后世,自然不算什么。
但现在是八十年代,万元户都是国内的上流富豪,一千二百块钱,自然是相当大的一笔巨款。
关键是,李前程撒出这些钱,眼睛都没炸一下。这是何等的豪横?
“能,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哥。哥,兄弟刚才怠慢了,您别见怪啊,哥,您怎么称呼啊?”
野狗换上了一副恭敬献媚的面孔。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他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
人狠,不算什么,钱多,才可怕。
有钱的人,背后关系错综复杂,分分钟,就能找人弄死自己。
特别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出手阔绰,扔一千二百块钱,跟玩儿似的。这样的人,更加不能招惹。
“叫我成哥就行。”
“成哥好。”
野狗赶紧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李前程,“您请坐。”
李前程也没客气,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主位上,开口道:“跟你打听一件事儿。”
“您说。”
野狗拉过来一张板凳,恭敬地坐在他的身旁。
“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人花钱,请了辖区的混子,去外面砸了一间厂子?”
听了这话,野狗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成哥,您的厂子被人砸了?”
他朝着屋子里的人喊了一句,“妈的,哪个不开眼的,敢去砸我成哥的厂子?你们谁知道?”
“狗哥,我知道。”
依靠在门边的一个,染着绿毛的小弟走上前来,开口说道:“傍晚的时候,我听说铁头那帮人接了一个单子,说是要去什么县,砸了个罐头厂……”
李前程眯了眯眼。
果然!
砸自己厂子的人,就是辖区的人!
看来就是这个叫做铁头的家伙了!
没想到野狗这家伙,还是很靠谱的,手下消息这么灵通,自己一过来,就立马搞清楚了幕后的打手。
扔在桌子上的一千两百块钱,也算是没白花。
李前程思索了片刻,问道:“这个铁头是什么人?”
染黄毛的小弟一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