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王八蛋要造反是不是？”刘玉敏一脚将林良杰从炕上推了下去，反手从身后拿出鸡毛掸子，朝他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林良杰像是狠了心今天要违抗她，边躲边大声的叫唤：“凭什么大哥能出去玩，我就要做家务？妈你也太偏心了！”
屋子里小他身量又大，本就没有多少能给他躲的地方，刘玉敏站在炕沿上有着绝对的优势，像是猫逗老鼠一般，几下子就打得他白皙的皮肤上左一条红印子，右一条红印子。
“你也配和你大哥比？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我为什么不能和大哥比？他是比别人多一条胳膊，还是多一个鼻子？”
也不知道刘玉敏是不是故意的，一会儿的功夫，林良杰就被打的脸上都是红印子，他索性也不躲了，直直的站在她面前。
依旧倔强的顶嘴：“都是做你儿子的！但是家里有什么吃的，有什么用的，你都是先给大哥！”
“那是你大哥！”
“可我是他弟弟啊！”
啪的一声，刘玉敏手中的鸡毛掸子应声断开了，她神情一愣随即看向二儿子的眼神冰冷的毒蛇。
始终站在一旁没说话的林湘湘，禁不住浑身一凛，这眼神像是下一秒就会让眼前人身死魂消，这压根就不是一个母亲看向子女的目光，反倒是像看仇人……
她皱眉看着这一切，始终萦绕在心底的疑问又浮现了出来。
“妈，我和小妹是你亲生的么？不奢望你能像疼爱大哥一样疼爱我俩，但你至少一碗水端的平一些啊。”林良杰红了眼眶，欲哭不哭的质问她。
“你这是在怪我？”刘玉敏冷笑着反问：“告诉你！这碗我端不平！你还在这家里一天，还吃一天我做的饭，就给我老实的干活去！”
“我的碗没端平，也没见的把你饿死！真要是不服气，那你就离开这个家啊！老娘我还省出来一份饭！正好给你大哥添上。”
“妈！”
“白眼狼！你和那个贱货一样！都是白眼狼！”
林良杰直接被她气哭了，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期盼着母亲能像别人家的一样，来哄一哄自己。
他想好了只要母亲来哄自己，哪怕是骗他的，关于那件事他都可以既往不咎，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可偏偏的，刘玉敏没有那么做，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愤恨的朝着林良杰吐了口口水，顺手把断掉的鸡毛掸子也仍在了他的身上，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
这一刻，林良杰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从心底升起的失望。
林湘湘轻轻叹了口气，这是她以往记忆里不曾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二哥是哪根筋搭错了，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把她的台词都给抢着说了。
这下子倒好，她后面的‘戏份’也没法施展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轻轻的拽了拽林良杰的衣袖，轻声开口：“二哥，我陪你去刷碗吧。”
林良杰转头见着她像是看到了最后的稻草，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被林湘湘制止了。
张丽莎见状极有眼色的上前，半是推着半是拉着的，将愤愤不平的林良杰拉去了厨房。
刚一走进厨房，她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脏碗，有横七竖八放在灶台旁的，有用几个大盆装着放在地上的。
“不许给我用热水！浪费柴火！”
还没等几个人有动作，屋子里刘玉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一听到这话，林良杰直接哭出了声来，他可太委屈了：“这些碗，这么多，这么冷的天，那么冷的水，我们洗完了这手还能要么？”
“不能要了。”林湘湘笃定的回答他。
林良杰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放大版的巨型兔子。
林湘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才接着说：“妈说不用热水我们就不用热水啦？偷偷用呗。”
“那要是发现柴火少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数量庞多的红印子，又端详了下她瘦小的身板儿，接着说：“咱们俩都挨不过妈的打。”
“呦呵，二哥你还挺怕死的啊。”林湘湘故意逗他，笑呵呵的问。
在她的记忆里，二哥林良杰平日里性格憨厚温和，虽然脑子不大灵光，但胜在品行不错，很少会有像刚刚那样情绪激昂的时候。
所以她还真的有些好奇，自己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反应这么激烈。
“那是肯定的啊，谁不怕死啊。”
“那你刚刚还敢那么和妈顶嘴？你就不怕妈真的把你打死？”
“怕。”林良杰心有余悸的说：“你看到刚刚妈看我的眼神了么？我真的觉得，她是想打死我的。”
“那你是怎么敢的啊？”
“妈太偏心了。”
林湘湘敏锐的捕捉到林良杰神情里的异样，她赶紧开口询问：“二哥，是地震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么？”
林良杰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果然！
“哥哥，有些事情说出来，要比憋在心里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