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接选择了妥协,“走吧,我送你们去。”
“对了,姜小姐,麻烦你送薄小姐回病房把鞋子穿上吧,不要着凉了,否则陆总会怪罪我。”
最近这段时间,下过几次雨,温度降低了不少,天气阴沉沉,外面也冷嗖嗖,明明是夏天,温度却快赶上冬天了,车子的收音机里,正在报道全球气温变冷的新闻。
去往墓园的全程,车内无一人再说话,气氛有种说不出的沉重,终于在过了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了郊区的墓园。
薄烟坐在了副驾驶,看到不远处,一堆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墓前,有认识的,有不太熟的,不少人都在低头抹眼泪。
尤其是妈妈,已经哭到没有力气,全靠薄星宇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她看到牧师在念悼词,尘土将那个小小的盒子,一点一点掩盖住。
她推开了车门,迎着寒风扑向了墓碑。
墓碑上,孩子稚嫩的脸颊上,洋溢着鲜活的笑容,只是那样的笑容,从今以后,她再也看不到了。
“年年——”
她跪在墓前,失声痛哭,哭得那样的委屈,那样的撕心裂肺,哭着伸手去抓泥土。
周围的人都在叫她的名字,可是她一句都听不见,她不停的挖,想要把刚埋进去的骨灰盒挖出来。
对,挖出来。
她不能让年年埋在冷冰冰的泥土里,只要一想到这里埋的是她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她的心就如同从中间裂开了一样,挖心挖肺的疼。
“薄烟!!”手腕被拽住,头顶落下又急又响的声音。
滚开!!
薄烟用尽所有的力气甩开那手,回过头去恶狠狠的剜着他,带着满腔的恨意,“滚——”
风呼呼的吹着,细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落在了陆北宸的肩头。
他面色苍白,胡子拉碴的,显得有几分狼狈,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微微模糊,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和内疚,还有深深的痛苦,“薄烟,你要接受现实。”
“年年已经不在了。”
薄夫人嚎啕大哭,刘妈泪如雨下,就连薄星宇都控制不住,落下泪来,周围的气氛,沉重和悲伤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在告诉薄烟,你要接受现实,你要坚强,年年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尤其是陆北宸,不愿意薄烟留下来面对,“我送你回去吧,薄烟,等你好了,我再陪你过来看他,行吗?”
不行不行不行!!
他从来都不在乎这个孩子,所以才能这样轻松的说出这些话来,可是年年是她一手养大的,是她一直陪在他身边长大了,他不回家的日日夜夜,都是他们母子相互依偎,相互安慰的。
他怎么能懂呢?他没有经历怀胎十月,没有宫缩时痛不欲生,没有开十指生下这个孩子,更没有一天陪伴年年,他怎么会明白自己的感受?明白她的痛苦?
他只会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有什么用,有什么意义,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他嘶吼,歇斯底里的推开他,眼里流出来的,仿佛不是泪,而是血,“滚——”
滚开!!
她不想要看到他,她和年年都不再需要他了!!
滚,滚得越远越好,去陪他心爱的宋芊芊吧,不要再出现在他们母子面前!!
“薄烟……”
“滚——”薄烟一遍遍的推开他,一遍遍的让他滚。
然后,她仿佛得了失心疯一样,索性拼了命的挖,把刚埋进去的骨灰盒给硬生生挖了出来。
她捧着那个黑色的小黑子,站在他们面前,用眼神不停的乞求,乞求大家救救薄年,救救她的孩子。
最后,她跪在了顾琛的面前,举着骨灰盒,不停的哀嚎,不停的苦苦哀求。
顾琛是医生,别人救不了年年,顾琛一定可以的。
他很心疼年年的,他救死扶伤,他一定有办法。
她十根手指都挖烂了,渗出了血来,染在那小小的骨灰盒上。
她浑身脏兮兮的,却满怀期待的望着顾琛,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
骨灰盒的颜色沉重而肃穆,可薄烟望着他的眼睛却是亮的,那里面承载着她最后一丝的希望,和眼泪一样,闪闪发光。
顾琛,你救救年年吧,只要你肯救活年年,我什么都愿意做,让我马上去死,我都愿意!!
我嫁给你好不好,我会是一个好妻子的,年年也会是个好儿子,年年最喜欢你了,顾琛,顾医生!!
顾琛痛苦地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动,他听到了自己沙哑到极致的声音,“薄烟,对不起。”
“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我能救死扶伤,却不能让人死而复生。”
“薄年他,已经死了。”
“你懂我的意思吗?”
轰——
所有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