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你这是?”
醉仙居掌柜挠了挠头。
“仙君,我…”
琉安见他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心说是什么事值得让醉仙居掌柜踌躇成这番模样。
“你但说无妨。”
“仙君,你今日同我说讲讲那案子的事,可还作数?”
原是为这事来的。
“当然。我们去寻一个僻静处。”
掌柜的找了个无人居住的房间,他左右观望了一遍,见无人在意这边,放心的合上门。
“仙君放心,这间屋子平日是临时存放拍卖品的,一般无人会进来。”
他给琉安沏上茶,又给自己拿来笔墨纸砚。
“仙君请讲。”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个山神,他并不知道自己是神,只在一处山上自在生活,直至一个小女孩儿的到来,打破了平静的日子……”
“李琦自觉被戏耍,就做了局,撺掇刘家和烟家冥婚 ,山中多猛兽,落拓镇本就是赤贫之地,烟家父母能让小小的孩子一个人去山上 ,又能不顾烟陇月的意愿将她嫁给李琦,现下女儿名声损毁,却又有大户出钱来娶,自是乐得其成的。不过冥婚罢了,损的是烟陇月的阳寿,又不是他们的。”
“后来呢?”
“刘家本不知道烟陇月早已和山神离开,又有李琦从中作梗,刘家自以为烟陇月临阵退缩,誓要把她抓回来,就派了两个长工过去。”
说到这儿,琉安嘴角勾了勾,面上却不是很好看。
掌柜的忙着记录,没发觉这其中的变故。
琉安摇着茶盏中的水,继续道:“或许是吧,谁知道刘家二老是希望抓个活的回来还是死的回来 ,恰好是结婚前一天,恰好是逃婚,刘家和长工都以为是未嫁新娘子跑了,又恰好要出嫁的季二小姐,真的在那一天逃了婚,想要去追寻自己的人生。”
“可是谁能想到呢…”
琉安耳中响起鸣叫声,眼前发白,脑海里是那一天范公子的供认不讳。
“那日我家丫鬟把喜服送了过去,我命令她们亲自看着季泠然穿上,乖乖候着,我虽不喜她,厌她搅扰我追求长寿之途,我也听闻过一些她的事,真的是不守妇道,不安于室,也因着如此,我隐约觉得她不会乖乖呆着,等着第二天结婚。果不其然,她逃走了。”
“既然你本就不喜欢她,何不将错就错?为何还要派丫鬟去看着她。”琉安听见自己说道。
“那可是我范家的名声。”
他还想说些什么,见琉安面色不善,生生止住了。
随后又找补道:“不知道何种原因,她想通了,又回来了,虽然形容狼狈,听说甚是吓人。”
毛笔在纸上飞速的挥舞,琉安继续说着:“无论如何,长工误杀了季二小姐,他们当即就慌了,其中一个想要回去认罪,但李良觉得回去认罪就是自己给别人递抹脖子的刀,他们二人又起了争执,争执间李良结果了另一个长工,这就是你们闭口不谈的庙宇一案。”
听到这儿,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当时也是不敢说出来。
“你们之所以闭口不谈,是因为自那天后,那庙里频频发生怪事,多半与鬼神有关,大家生怕连累到自己,不仅不敢去,甚至闭口不谈,我去找了泽大人,他说那庙里只一桩案子,所以后来的事情据我推测,大半是李良杜撰。”
“李良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他早没了退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刘家一干人等也结果了。”
讽刺的是,表面上看,季泠然并没有死,不知道李良当时知道这事的时候,是什么感想。
而烟陇月呢,烟陇月莫名其妙重生在季泠然身体里,神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她不知道山神的良苦用心,逐渐走火入魔。
后面的这些琉安没有透露。
“我只知道这些了。”
季泠然的事情,有落拓镇的百姓记着,有被她医治过的病人传颂,她只担心别人将她污名化了,她的事迹不需她再多说。
至于烟陇月。
自有遗憾,自有苦果。
是夜,天气逐渐转凉,燥热被冷意驱赶而去。
树上的鸟儿用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接着伸了伸脖子,懒散的抖了抖翅膀,头埋进颈脖,入了梦乡。
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鬼魅的光泽。
“师姐。”
冰冷的空气舔舐过琉安的耳畔,她惊的回头,面前却只有一片虚无。
“师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巨大的眼睛眨了眨。
声音还在,琉安四下环绕,却找不到源头。
她握住剑柄,定了定心神。
“你是谁,何故装神弄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话音未落,忽的脖子一痛。
琉安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森白到发光的手钳制。
她呼吸困难,琉安艰难回望对方,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许 卿 洲 。”她一字一顿,不知从哪里升出了怒意。
“你到底要做什么!”因为被捏着脖子,她口齿有些不清。
“师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