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也不说话，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琉安见它不说，也不多费口舌。
琉安看向许卿洲手上拿着的瓷罐子，想起来自己方才迷迷糊糊听到的话。
“你…”她想说你不必如此，但这样倒显得自己又当又立，毕竟许卿洲跟着自己这么些时日，有些苦是他无须受的。
“季家那案子如何了？”琉安终究还是会要把他送进“嗟悔石窟”，或者一切留给掌门定夺，这期间的一切纠葛，倒是让事情有一些剪不断理还乱。
她甚至有些后悔，当时许卿洲入常清宗时，她就该将一切告诉掌门。
经此一遭，不知又会陡生多少因果。
“我不是庙堂中人，也不曾在红尘中好好走过一遭，对于人世间的事情是不甚了解的。但是这个案子已经涉及到了人妖两界，甚至是常清宗，你待会儿，随我去看看季泠然吧。”
说到季泠然，那鲜活的人出现在琉安的脑海里，画面转瞬就被冰冷的尸体所覆盖。
琉安身体有点发寒。
“师姐，您的伤？”
“不打紧。”琉安用手轻轻在伤口上方一拂，淡蓝色的灵力拂过的地方血迹消失不见。
看起来就好像好了一般。
但天道惩戒出现的伤口哪有那么容易治好，琉安只不过使了个障眼法。
“师姐，现在我们就过去吗？”
许卿洲生了一对狐狸眼，偏生眼中全是灵动，全无狡诈，看起来像只涉世未深的蠢笨猫儿。
“你吃饭了吗？”
琉安问他，语气照样没有起伏，面上也不显情绪。
这句话却让许卿洲立马雀跃了起来，虽然他的雀跃只是眼睛里住进了星子。
“还未。”
他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欣喜。
“那我们先吃饭吧。”
“好。”纵使有疑问，许卿洲也怕这疑问破了自己的美梦。
琉安辟谷多时，可以说，他们脚下土地所属的王朝建立伊始，她就开始辟谷了。
但是今日她想吃一顿饭，让自己醒醒脑。
对一些人的怜悯最终会化成一把尖刀，刺向真正爱自己的人。
陇月没有得到这份怜悯，许卿洲也不会得到。
“你是不是没钱了？”他刚要走，就被叫住了。
许卿洲还沉浸在喜悦中，接过琉安给他的银子，出去时差点被门槛绊个跟头。
琉安望着他的背影，抚摸着小鸟的后背，小鸟也任由她摸着。
“你在怕我吗？”感受到小鸟的害怕，琉安问道。
“害怕我，为什么又要救我?”
小鸟猛摇头，好像要从头里面甩掉什么。
她挣扎着要逃跑，被琉安一把薅了回来。
等菜上齐了，琉安才想起来一件事。
“忘记叫江澜了。”
“我这就去叫…”
“算了，坐下吃饭，江澜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许卿洲犹犹豫豫的坐下了。
琉安看着他的动作，不禁好奇“嗟悔石窟”里面都有什么。
“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够成为常清宗的弟子。”那样你就不会是常清宗未来的威胁。
但是有我在，你终究不能如愿以偿。
“我会努力的。”
许卿洲笑得很开心，再不是那种含蓄的笑。
琉安觉得有些刺眼，她低下头，吃了一口肉。
那种不适感让她好受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