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枯枝缠住一时竟不能动弹,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准备做最后的抵挡,明知是螳臂当车也只能奋力一搏,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卷耳死死地握住了野猪的獠牙,用尽全力将它拦在身前,野猪兽性大发凶狠地扑向卷耳,卷耳从马车里摔出来时便已受了伤,右臂上一道长长的伤口不停地流血,力气也被削弱,她被野猪推得不断后退,她脚上只有一只鞋,另一只脚在粗糙的砂石留下了斑斑血迹。
“卷耳你快躲开,你快离开这!”霍沉齐拼命拉扯着身上的枯枝,不停喊着让卷耳离开。
卷耳憋红了脸咬着牙,此刻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舌头都在用力抵挡,野猪见被人拦了去路愈发狂躁,加上血腥味的刺激,卷耳几乎要抵挡不住。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几支箭纷纷刺入它的腹部尾部,野猪吃痛用力甩了一下头将卷耳重重地甩了出去,接着又是几只箭迅猛而来,野猪便朝着林子逃走。
霍沉齐感激地看向从天而降的救星,只见他从马上一跃而下跑到他身边,将缠绕在他身上的枯枝砍断,霍沉齐才发现来人是倪仲,他此刻顾不得说话,连走带爬地来到卷耳身边,见她浑身都是斑斑血迹,也不知到底伤到了哪里,霍沉齐一边叫着卷耳的名字一边将她翻了过来,卷耳的腹部赫然插着两支断裂的树枝。
霍沉齐抱着卷耳赶到杏林阁时天已蒙蒙亮,他见到赵胜像是看到西天佛祖救命菩萨,喘着粗气急切地说,“赵大夫请你救救她,你一定要救救她。”
赵胜自然不敢耽搁,急忙搭脉处理伤口,“霍公子倪公子请在外面等候吧,有我在这儿,这位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五哥,人越贱命越长,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你别担心了,”倪仲看到霍沉齐手上的血迹,衣衫上也是血渍斑斑,“先让赵大夫看看你的伤势,我瞧你也伤的不轻,千万别耽搁了婚事,五哥你也是,这就要成亲了还跟她到处乱跑,若不是我不放心跟了去,你今日便和车夫一样,把小命丢那儿了。”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霍沉齐语气冷得如同寒冬腊月。
“那我送你回去,这儿有大夫,用不着你,你得先把身体养好,不然我姐肯定要扒我的皮。”倪仲根本不觉得自己说错话惹霍沉齐不高兴了,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她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救了我两次,这次更是豁出性命救我,我不准你再羞辱她。”
“一个女人罢了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婚事,其他不相干的人有什么要紧的。”
“倪仲,闭上你的嘴,滚回去。”霍沉齐一字一句说得又大声又冷静,倪仲觉得眼前的人忽然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霸气,让他竟一时不敢开口,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天渐渐亮了,霍沉齐坐在院中,手上的鲜血已经干涸,霍沉齐在自己身上用力地擦,擦着擦着眼眶就开始湿润,这都是卷耳的血,可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那血像是深深地烙进了他的掌心,更将他的心烙得生疼。
过了晌午赵胜满头是汗走了出来,不过面色倒还轻松,“霍公子,那位姑娘的伤已经处理好,好在你没有拔出树枝,否则失血过多便无法可医,不过...”
“不过什么?”霍沉齐焦急地问。
“不过她胞宫受损严重,怕是以后难有身孕了。”
霍沉齐的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赵大夫,你是醴城最好的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医好她!”
“霍公子放心,我只是说可能,毕竟伤的太重了,可那位姑娘还年轻,好好调理也许还能恢复。”
霍沉齐微微松了口气,“她醒了吗?”
“还在昏迷,有些发热,我现在去配药。”
霍沉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内,卷耳的脸白得像一张纸,眉头紧锁双目紧闭,左脸处被石砾擦出几道血痕,额头青紫,左脚红肿发胀,脚底板更是磨得血肉模糊,他伏在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把脸埋在她的掌心,胸口犹如压着一块巨石般沉重,卷耳为他做的是从前任何女人不可能做到的,这样的情谊他何德何能担得起呢。
周起来到周丰年的卧房,见温子恒正在给周丰年把脉,两人都是一脸轻松,“温太医,我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老将军这几日咳疾未曾复发,脉象也强劲了不少。”
“真的?那父亲的病是不是痊愈了?”
“尚未痊愈,不过好好将养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温子恒边说边退,“常言道笑口常开好事来,老将军要保持心情舒畅,病自然慢慢便好了。”
周起开心地要跳起来,他知道父亲是因为秦梅的身孕才心情大好,“父亲要听太医的话,别再忧心操劳了。”
周丰年笑着点头,温子恒见二人似是有话要说急忙告退。
“人可安顿好了?”周丰年低声问。
“嗯,就在府里,我想等萧葵回来让她去送,别人我不放心。”
“也好,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往来传信的探子都要安排好。”
“放心吧父亲,这些事您就别再操心了,我和霍五会办好的,他聪明可靠办事细心,您只要养好身体,过些日子含饴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