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又犯病了。”
苏落连忙从包里掏出一瓶药罐在掌心倒了两片放到嘴里,顺着桌上的热水咽了下去,露出一幅失落的表情看向宋初。
“我之前出了一场车祸,醒来后我就一直容易心悸,尤其是做梦。”
宋初听出了苏落话语里的颤音,耳边竟开始响起姜酒的话,据科学表明恋爱是一种病会加剧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小宋啊,你哥这么优秀,你不清醒点,这怎么可以?
“那一场梦,我没有任何难受,我一直喊着季。”苏落眼眸逐渐暗淡,“至少我放在枕下的录音这样告诉我的,我一直喊着季,梦里的我却从未开口。至于为什么记忆深刻,可能那一夜我睡得很好。”
“那是鬼将你拽离了人间,如果你停留在那里的话,你将永远死在那里。”
“可那不就是我的归宿吗?”苏落看得很坦荡,把包里的药瓶拿出,“一个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发病,随身带着药瓶,做不了任何自己想要尝试的事情。”
“可你周围的人都很爱你。”
“可谁想被别人当成瓷娃娃一样捧在手里,而且我可以感受到他们似乎瞒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再次抬起头,仿佛刚才宋初眼前出现了幻象,苏落脸上重新挂上阳光的笑容对着宋初,“不过啊,能有什么事情呢?”
说谎,眼眶里明显有泪水快要流下。
“既然缘分断了,那我也就不强求了。”苏落整理好包,笑着起身,“我已经买好单了,大师,请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放心,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谢谢。”
来时匆匆去时匆匆,宋初坐在楼上,看着楼下迎着已经柔和阳光的苏落抬头笑着向她挥手,也笑着向她再见。
微风吹拂过女孩的发丝,可惜她听不见,风中有个思念的声音:落落,我爱你。
“这算完成任务了吗?”
抬头望向天空,四周再次变得扭曲,这次她没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威逼着下跪,反而看见了一个戴着金银面具的男人。光是那宽肩窄腰大长腿,再搭配一件禁欲系的黑色长袍,宋初看得简直不要太入迷。
“算完成了,只要让她不再执念找我就可以了。”
如果一天内遇见一个比一个嘴犟的人,该怎么办?宋初作为一个旁人,还是不知全貌的那种,都能听出话语间的勉强,更何况要她完成任务的鬼王大人。
别的不说,就在地府的那十几天,除了知道鬼王很厉害,也知道她唯一的软肋就是她的儿子。出生时遭逢雷劫,被她耗去一半灵力送往人间。
对待在人间伤害她儿子的人,奈何桥处若敢放行,她去一次便砸一次,直到她把人魂魄折磨得一想起季云尘就恐惧才肯作罢。
“鬼王大人处,我也可以交差了?”
“是的。”季云尘摘下面具,露出那张俊美得天妒人怨的脸,温柔道:“我与她之前隔着的除了记忆还有两世的羁绊,不是你可以斩断的,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她远离我。”
“可她......”内心深处还在折磨着她反复记住一个季字,那是你的姓氏。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明明就是神明的孩子。
宋初很想问,心里却闪过一丝恐慌。
她在害怕,至于害怕什么,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