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辞的瞳孔骤然紧缩,冷冽似寒芒的目光直刺向季云鹤,攥着他衣襟的手掌也在不断用力。
季云鹤也不惧,似笑非笑的眸光,带着挑衅轻蔑。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低沉,宋安宁担心他们打起来,忙开口道:“谢北辞——”
她的目光看向谢北辞,眼中带着恳求,像是在拜托他松开季云鹤。
这一对季云鹤的关切与担心,刺痛了谢北辞的眼睛。
就像是有人在拿无数的刀,割他的血肉。
他扯了扯唇角,不知是笑是苦涩,而后缓缓松开了手掌。
谢北辞松手,季云鹤也松开了手掌,他掸了掸衣领上的褶皱后,才转头对宋安宁笑道:“安宁,我没事,别担心,跟安安上车吧,别耽误了时间——”
宋安宁握紧了安安的手,冲他点了下头,只是临走时,她用余光,朝着谢北辞的方向看了眼。
男人看上去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站在太阳下的冰雕,有种遗世独立的孤绝感,莫名惹人心疼。
宋安宁上车后,通过后视镜看了他好一会,直到谢北辞倏然抬起眸眼,好似与他对望,宋安宁才惊弓之鸟般,赶紧收回了视线。
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直到他们的车子消失,谢北辞都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辞爷——”
唐高气喘吁吁的跟着追到谢北辞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却什么也没看见。
只是有些纳闷,原本好端端坐在车后座的辞爷,为何突然让他停车,自己上了驾驶座,还加速来到了门口,却又突然停下。
他哪里知道,这不过是谢北辞想要刻意制造与宋安宁相遇的“巧合”罢了。
“辞爷,您没事吧?”
见谢北辞半天没搭理他,唐高有些不放心的又询问了一声。
谢北辞这才收回视线,只是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浓的化不开的阴翳,令人下意识胆寒打哆嗦。
“没事——”
薄冷的话语,像含了冰,在这阳光暖日,让人无端端生出凉意。
*
车子驶离九璋华台后,宋安宁就有点失神。
车后座,安安低垂着小脑袋在认错:“安宁阿姨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大概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安安道歉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听到安安的话,宋安宁才回神,“没关系安安,只是下次,不要这样随便跑下车了,很危险,记住了吗?”
“嗯嗯,我记住了。”
小家伙抽抽嗒嗒的点头,一旁的宋时羽也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安,是哥哥不好,应该让着你,你别生哥哥的气。”
“我、我没有,是安安任性,让大家担心了。”
一场兄妹间的小纠纷及时化解,宋安宁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只是,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可季云鹤却又开口向宋安宁道了声抱歉。
“抱歉安宁小姐,刚才当着谢北辞的面,说你是我未婚妻的事,没有争得你的允许——”
哪怕当时这样说,季云鹤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却仍旧不想让宋安宁感觉到任何不适。
宋安宁闻言一愣,像是想到了当时谢北辞冲动又愤怒的表情,便不由开口道:“没关系,我知道季先生是为了帮我解围,只是,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会那样生气?”
感觉到宋安宁的注意力,再一次转移到谢北辞那边,季云鹤的心底泛起些许酸涩。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谢北辞如何想,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占有欲强,曾经拥有过的人事物,宁愿毁掉,也不愿被他人拥有。”
“或许,他是无法接受,你这么快就与我在一起的事实吧,当然我也只是猜测,安宁小姐不必当真。”
季云鹤看似圆滑的一番话,却极有误导性的,把宋安宁心底,对于谢北辞重燃的期许,又再一次浇灭的彻底。
“宁愿毁掉,也不愿被他人所有……原来如此。”
宋安宁低垂下头,苦涩一笑,心底像是打翻了一杯苦咖啡,五味杂陈。
之后的路上,宋安宁都没有再说话。
她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树木、人行道路,看着车窗外所有鲜活的事物,借此来转移注意力。
直到,车子稳稳停在圣利亚学院小学部门口,她才回过神来,送两只崽崽下车。
“安宁阿姨再见——”
两只崽崽像两只欢脱的鸟儿,临走时,还在不停朝她挥手道别,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