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希蓦地想到了那日酒店中药,也是这样薄凉的唇,替她解了浑身的燥与热,邀她共赴沉沦。
就在宋予希的指尖,将欲碰到那薄冷的唇瓣时,她又似梦中惊醒般,恍然收回了手。
宋予希,你这是在趁人之危吗?
那日给你解毒的人是季云鹤,不是谢北辞!
她开始拼命给自己洗脑,同时齿间喃喃默念出“季云鹤”三个字。
而原本,躺在病床上假睡的谢北辞,在感知到宋予希擦脸的动作停止后,还觉得有几分纳罕。
直到听到她齿间呢喃出的“季云鹤”三个字,他原本因宋予希擦拭而松缓的身体,再度紧绷起来。
甚至于,垂在病床两侧的手掌怒意紧攥,青筋沿着掌背凸起直蔓延都小臂。
而宋予希却对谢北辞此时的心绪反应一无所知。
在默念几遍姓名后,宋予希旖旎的心境才稍稍平复。
也终于能再一次正视谢北辞,替他继续擦拭脸上的污渍。
她的动作很轻,呼吸也微微提起,可擦拭的时候,她的手指总是不经意碰触到谢北辞的脸颊各处。
不是眉眼,就是鼻尖,甚至,那让她心神荡漾的薄唇。
与宋予希同样,饱受这种似有若无碰触煎熬的,还有谢北辞。
他的心间起了一重燥火,又像是有无数火蚁在他心间攀爬,抓心挠肝,让他坚硬的意志也逐渐被瓦解。
当宋予希的指尖,再一次不小心碰到谢北辞薄唇时,他陡然睁开了寒冽如星的沉眸,手掌用力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朝自己身前一带。
宋予希正专心致志替谢北辞擦拭,没有防备他陡然睁眼,更别提他这一抓一带,此时,她的一只手掌正格挡在他的胸膛上,整个人前倾,嘴唇距离他的薄唇更是近到只剩毫米。
“谢、谢北辞,你醒了?”
不似平时见到他时的张牙舞爪,此时的宋予希,像个少不经逗的小姑娘。
仓皇之中,她就要起身,却被谢北辞一侧的大掌紧扣住腰肢,整个人更是如烙在他身体上一般。
宋予希的脸倏然间就红的滴血,连带着格挡在他胸前的手掌,也似触碰到了一块灼热滚烫的烙铁。
“温迪,你是在我身上撩火吗?”
谢北辞开口的嗓音沙哑低沉,眼底带着幽深的欲与望,直勾勾盯着宋予希,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拆吃入腹。
宋予希闻言,心脏陡然一紧,她本该觉得羞耻,甚至反唇舌击。
可当她看懂谢北辞眼底的欲望后,她的心中便只剩下了羞窘。
连带着开口解释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没底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想给你擦、擦脸……”
“温迪,你惹的火,你要负责灭!”
宋予希羞赧的模样,无疑更加刺激了谢北辞心底对她的渴望。
眼底的墨色加深,他的大掌直接扣住宋予希的后脑勺,带着温柔与急切,将她朝自己薄唇的方向压去。
宋予希一双水眸瞪的老大,可随着瞳孔中谢北辞俊颜无限放大到近乎失焦,她的心底竟莫名有几分期待。
直到,一声突兀的敲门声叩响。
“温迪,你在里面吗?”
是季云鹤!
听出季云鹤声音的刹那,宋予希宛若被踩了尾巴的猫,仓皇推开谢北辞身前蹿起,欲盖弥章的捋着自己的衣衫。
她的本意是不想季云鹤看到她跟谢北辞这般亲密的模样,她脸皮薄。
可落在谢北辞的眼中,便成了她害怕季云鹤误会,他们两人的关系。
一声无声地冷笑,在谢北辞的薄唇间绽开。
伴着宋予希一声“我在”,季云鹤推门而入。
病房门推开,谢北辞视而不见,季云鹤却带着几分难言妒意地看了他好几眼。
“季云鹤,你怎么来了?”
宋予希开口询问,季云鹤才收回落在谢北辞身上的视线,将手中大包小包的补品礼盒,放在了桌子上。
而后走上前,拉住宋予希的手温润笑道:“谢先生救了我的太太,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探望。”
近乎季云鹤话刚落,谢北辞的漠然的推拒便随之响起:“不需要,还请季先生拿走!”
他救温迪,是因为她是他在乎的女人,跟季云鹤这个伪君子可没半分关系!
季云鹤听出了谢北辞言语中的敌对,挑了挑眉:“感谢我已经带到,至于谢先生收不收,那是你的事。”
言外之意,他尽到自己丈夫的责任就行。
谢北辞抬起冷躁的眸眼与他相望,空气中,有火光霹雳。
宋予希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一碰上就火药味那么重,鉴于谢北辞是病人,忙以自己跟季云鹤还有话要说为由,将他推出了病房。
彻底阻隔了这俩男人的照面。
一出病房,季云鹤便道:“温迪,你昨天累了一晚上,回家休息会,我来替你?”
“不用了,他毕竟是为我受伤,我有责任跟义务陪护他到痊愈出院。”
见宋予希坚持,季云鹤温润的眸眼低垂,他心里虽不舒服,却也知道她的脾性,更知道她对谢北辞那份强压在心底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