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娘三个说着体己话，前院花厅顾四郎和孙清明酒过三巡之后，孙清明干脆也把话挑明了说，他觉得，都已经碰过面了，若还不实话实说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耿直的性子。
再说，藏着掖着的也委实不痛快，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把话说开了好，不让人难受。
“四郎，是这样的…”孙清明说着，便把和顾三娘相识的经过，以及后面听到顾三娘说的那番话入了心，后来又去到庄子上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四郎，三娘是绝对不会轻易答应我的。”说着，孙清明放下筷子，竟很是失落。
顾四郎轻笑，淡淡道，“对，三姐最是重规矩，守礼数，孙兄这么一闹，三姐必然很是羞恼。让哪个女子，也必然不会同意的。”
孙清明这性子，真的是…竟然已经偷偷的往庄子上跑了几趟了，这是碰壁了才打算曲线救国，来找自己来了？合着，是把自己当成救星了…
“四郎，你就说帮不帮忙吧，咱们好歹是同僚，还有我对三娘都是真心的，你也能够看出来…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太有身份的人，但也至少不会让受难受委屈，将来…”
顾四郎伸手扶额，轻咳了两声说道，“在我们家，其实我和我娘的心思都不重要，三姐若是认定你了，我们定然支持。但若是三姐没那个心思，就算我娘再喜欢你那也没用。”
嘿嘿嘿！
刚才孙清明不就是在得意这点吗？他就要打击打击他！顾四郎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恶趣味很是得意，他这可不是故意设绊子，而是为了三姐着想，对，就是这样！
反正如今三姐对这厮，可是没什么好感！
想娶他们顾家的女子，可没有那么容易！
果然，孙清明一听傻了眼，愣愣的问道，“四郎，你这话啥意思？你是，你也不赞同？”
“不不不，孙兄误会了，我可没有不赞成的意思，但是我也不是赞成，我只看三姐的心意，三姐若是觉得行那我就支持，三姐若是觉得不行，那我就不支持。至于我娘，未必能够说动我三姐，所以…”
孙清明听完苦着脸，说来说去，还得是让三娘点头同意！
这顾家还真是跟别家不同，竟然如此疼子女？这要是别家，只要丈母娘同意，那这门亲事基本就是成了大半了！
“我知晓了，明白四郎的意思了…”孙清明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此时都说不出来了，他举起酒杯敬了顾四郎一杯，把那一堆话也一同灌了下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孙清明便有了几分醉意，拱手跟顾四郎告辞。
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外，顾四郎便看到孙清明身边的人正在门口等着，亲眼见着他们将人扶上了马车缓缓离去，顾四郎这才哼着小调进了后院。
一连几日，孙清明没再冒昧的到聚贤居叨扰，只是每日都会让人送点东西过来，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除了小孩子的玩具，便是些吃食，能看出来都是用了心思的。
顾婆子说了好几回，顾三娘纠结又犹豫，给回礼吧怕孙清明误会，不给吧，总是这么收人家的东西也不好。
她都说了好几回，让门房不要再收孙清明送来的东西，可孙清明总是能变着法子把东西送进来，大多数还都是丫丫喜欢的，看着女儿收到东西时的惊喜和露出的笑脸，顾三娘又觉得，能像孙清明这般对孩子用尽心思的也不多。
这日，孙清明照例又让人送来了一个小小的人偶。
这个人偶跟以往送的那些精致人偶不同，看着有些粗糙，并且涂色也有不均匀的地方，但是唯一让人爱不释手的地方，便是人偶的那张小脸，颇有丫丫的神韵，和丫丫有六七分相像。
这下，就算顾三娘再迟钝也猜出来了，恐怕这个人偶根本就不是买的，而是孙清明亲手做的！
这份心意，便是连亲生父亲都未必能够做到，但是他却做到了！
顾三娘说不感动是假的，除了家人之外，还从来没有人把她的丫丫这么当回事，这么重视她。看着女儿把人偶抱在怀里十分喜爱的样子，顾三娘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也渐渐红了。
顾婆子看到这一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也觉得妥帖的很！
不枉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给孙清明还礼。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也都是很难得的，有时候是丫丫信笔涂鸦的东西，有时候是她亲手做的一些吃食，总之，顾三娘以为没回礼，实际上顾婆子都悄悄做了。
“娘，他这人，他…”顾三娘悄悄擦了一把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能感觉到，心里那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的的融化。
“清明是个好孩子，他能够为丫丫做到如此，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三娘，娘希望你能好生考虑一番，很多道理也不需要娘来说，你自己都懂得，很多事情错过了那就是错过了，纵使你再如何后悔，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况且，以他的身份，京城中多少家世普通的女子想要嫁给他？这些日子，我一直让四郎暗中留意他的人品，也让人打听了一下孙家当年的事情，这孩子还是不错的…”
唯一的问题，便是孙家两房之间并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