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进行?”
吴迪倩听得似懂非懂,“你儿子已经确诊了吗?”
乔梦摇头,把椅子拉出来,请她先坐下,然后给她倒了杯温水,再缓缓开口:“虽然我只是心理医生,但也是跟儿童自闭症打过许多年交道的了,不需要儿科医生来检查,只对我儿子最近表现出来的异常行为分析,就能得出诊断。”
“你儿子是最近才表现出自闭症症状的吗?”吴迪倩蹙眉问。
她当然不会怀疑乔梦的专业水平,只是感到有些费解。
毕竟像儿童自闭症这种特殊疾病,普通人可能很难在孩子发病前有所察觉,即便已经生病,恐怕也很难马上发现,但乔梦不同,她是一名专业的儿童心理专家,为什么就没有及时发现儿子的异常,反而要等到儿子已经能确诊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观察敏锐的乔梦自然看出了吴迪倩的疑虑,随即解释道:“我儿子并非谱系孩儿,而是受后天环境影响才患上的自闭症,所以及时干预,应该能痊愈。”
“而他之所以会患上自闭症,全怪我……”
乔梦忽然低下了头,沉默良久,才喑哑继续:“我只顾着工作,只顾着给其他孩子治病,却忽略了自己的孩子。”
“乔老师,你别这么说,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并非一句戏谑之言,放到我们医护人员自己的身上,确实如此。”吴迪倩安慰道。
“呵呵…医者不自医。”
乔梦笑了笑,似是在自嘲。
她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框,对吴迪倩说:“我虽然只是儿童心理医生,可实际研究的方向不止于此,说白了,我就是专门研究人的,可我研究来研究去,却没有把自己给研究透彻。”
吴迪倩挠了挠脸颊,“如果不照镜子,我也不知道自己长啥样。”
“噗!”
乔梦被她逗笑了,“是呀!不照镜子,我又怎么发现自己已是千疮百孔呢?”
“乔老师,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要离婚呢?”吴迪倩关切问。
乔梦起身给自己也倒了杯水,然后背靠在饮水机前,埋头喝了几口水,才复又开口:“我这人一向不爱聊自己的事,觉得我是帮人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制造问题的,所以遇事都是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搁在一旁,事后再解决。”
“可这些生活中的问题不是难解的数学题,放到一旁等有灵感后便能解决,生活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每当我回首再想去解决之前的问题时,发现它们早已改变,或变好或变得更坏,总之都超出了我的预期。”
“就比如我的婚姻,可能你们都不太清楚,我和我先生是奉子成婚,在我们感情基础还未打牢前,就因为路路这个小生命的猝然降临,迫使我们在还没好好了解彼此前,就提前步入了婚姻生活。”
“其实我是挺慌的,无论是路路的到来,还是跟这个自己不算太了解的男人结婚,我都没什么把握,但我的专业又给了我底气,让我自认为可以当好妈妈,可以和老公先婚后爱。”
“可过日子不是套公式,没法按照我专业所学到的知识来解决生活和婚姻中的难题,甚至,我连我老公已经出轨这件事都是最近才察觉到的,你说多可笑!”
“我以为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可以放一放,等我有精力了再回头处理,可回头一看,人家已经在外面有了另外的小家,只差没搞出个私生子。”
“真是可笑至极!”
乔梦紧握住水杯,咬牙冷笑。
吴迪倩抿住了唇,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何尝不也是如此?
所以,女性在婚恋中是否会受到伤害,跟他们的学识和专业都没有关系。
“不可笑,真的,乔老师,这并不可笑。”
吴迪倩转过椅子面对她,语重心长地说:“当局者迷这话也不是戏言,就像我妈妈,在我爸出轨的那几年里,时有听到关于这方面的传言,可她始终不信,直到有个小三闯进我爷爷的葬礼,妄图以媳妇的身份给他祭拜,才让我妈彻底相信我爸出轨的事实。”
“不过,比起我爸搞外遇,我奶奶的态度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我妈寒心又死心,迅速提出了离婚。”
“当然,离婚也离得不顺利,好在我妈都熬过来了,现在跟我爸也处成了异姓姐弟的关系。所以,乔老师,你别被困在当下,而是要往前看,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
“未来……”
这两个字让乔梦有些慌神,“路路未来的路还长着,一定要赶紧治好他的自闭症。”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乔梦当即重打精神,放下水杯,走到吴迪倩跟前,郑重其事地向她鞠了一个躬,“吴老师,我想拜托你私底下帮我儿子进行干预,费用可以按照医院的两倍来,只是希望你能保密。”
“为什么呀?让路路来医院接受医生和我们康复师的一起治疗不更好吗?”吴迪倩疑惑道。
“是不是…担心医院有些人会说闲话?”她随即猜测。
医院里的碎嘴子还是挺多的……
“说闲话倒不是我最在意的。”
乔梦摇摇头,向她如实道:“我老公虽然外遇被我发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