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师,兰姨把初拟的计划书发来了。”
周一早上,当吴迪倩来到医院后,打开邮箱一看,就发现了陈兰于昨晚发给她的计划书,随即便打印出来,拿给聂小宝过目。
“你看过了吗?”聂小宝接过计划书,问道。
吴迪倩点头,“看了一遍,感觉跟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我还以为兰姨会人均资助多少钱,结果她的计划更加周密。”
“是吗?”
聂小宝仔细看了一遍,才发现陈兰的这个计划确实很周密。
她把资助设为两类,一类是治疗费,在自闭症儿童接受干预和康复训练期间,她会承担一半的治疗费用,另一类则是在自闭症儿童年满15岁,不再享受国家的特殊资助后,她将接力资助下去。
但这种资助不是没有时间限制和附加条件的。
到期时间在被资助人年满23周岁时,这时的被资助人,要么已经大学毕业,要么已经融入社会,当然,前提是一直在接受干预和康复训练,没有半途放弃,才能实现这两点,所以,附加的条件也是这个,如果中途放弃治疗,资助将会中断。
而资助金额也分两种,一种是在被资助人年满15岁以后,如果继续读书,不管是普通学校,还是特殊学校,学费将由陈兰资助,除此外,每年还会资助一万的生活费给被资助人家庭。
另一种则是在年满15岁以后,直接进入社会,尝试着学门手艺养活自己的,其所在家庭一年将会得到两万元资助。
“聂老师,为啥工作的还会多得一万元的资助呢?”
吴迪倩对于这一点始终想不通。
按理说,都已经工作了,肯定有收入,不像还在读书的,只出不入。
聂小宝笑了笑,对她说:“一看你就从没经历过初入社会的各种窘迫,而陈兰则跟你恰恰相反。”
“我也有啊!比如实习期间遭遇到的各种囧事。”吴迪倩挠着头说。
“哈哈哈!我说的窘迫跟你在实习期挨骂、出糗不一样。”
聂小宝大笑着摆摆手,随即又端详着吴迪倩,肺腑感慨道:“小吴呀,其实你这样挺好,吃苦并不是一件值得高歌的事情,能吃苦才应该被称颂,但要是可以绕开‘吃苦’二字,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和幸福呢?”
“我…不是很明白聂老师您的意思。”吴迪倩讪讪说道。
聂小宝莞尔解释:“所谓初入社会的窘迫,除了工作方面因为经验不足而遭受的批评和笑话外,更多的,还是经济方面的问题,比如像小王那种,非本地人要在锦城工作,出了学校,就必须租房,而房租对于一个职场新人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大头的房租除开,还有什么物业水电、吃饭的钱、坐车的钱…七七八八也不少,女孩子呢,还要买衣服和化妆品,一个月下来,入不敷出很常见,所以,普通人在刚进入社会的前头几年里,还不如在学校里手头宽裕。”
“这还是普通人,要是像林娇那种情况,你能指望她一开始就能养活自己吗?”
“远的不说,齐峰就是现成的例子,他当初是靠着他爸的关系才进的单位,看起来还挺顺利,但背后家里人有没有花钱去打点,以及单位是不是按照普通员工的标准发给他的工资,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
“所以,针对16岁到23岁进入社会的自闭症被资助者,陈兰提供一年两万的资助,挺合理的。再说了,读书的钱不见得比这一年一万少,普通专业还好,如果是艺术类学校,学费就更高了。”
“原来如此。”
吴迪倩终于明白了陈兰的良苦用心,跟着就解颜而笑。
“兰姨是真的想帮助那些自闭症儿童,以及他们的家庭。”
“是呀!这可比直接捐给他们钱有用多了。”
聂小宝点头附和,然后吩咐:“既然计划书没什么问题,你就安排陈兰和那些家属碰个头吧,然后一起签一份资助协议。”
“好的,聂老师。”
吴迪倩颔首应下,回到办公室就把聂小宝的话转告给了陈兰,并安排了会面时间。
时间定在这周的周三下午五点钟,地点在医院,因为这件事是医院牵的线,所以第一次会面还是在医院更为合适。
吴迪倩、聂小宝,以及康健全都到场,做了一个简单的布场,就等待陈兰和其他患者家属的到来。
答应前来的患者家属一共有52位,但最终到场的只有49位。
陈兰先是向站在一旁的吴迪倩他们三人鞠躬表示了谢意后,就向在座家属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紧接着就讲述了筹划这件事的原因和目的。
“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一位自闭症儿童的母亲,但准确来说,我女儿已经算是少年了,因为她即将年满14周岁。”
“所以,我应该是在座各位里面,陪伴女儿进行干预治疗时间最长的一位家长。”
“在她两岁起,我就察觉到她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不爱哭闹,不会说话,也很难与人有眼神交流,就好像她和我们之间隔着一层单向玻璃,我们能看到她,她却看不到我们。”
“对对!我儿子也是。”
这话立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