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她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说。
顾西风紧紧抿着唇,狠狠吸了一口冷空气,那急躁的心却没得到一丝缓解。
他蜷曲着腰,下巴搁在路清瘦小的肩膀上,声音有些颤抖,“午饭时就不在……我早该发现,早该警醒的。”
尽管他很克制,路清还是听出了无限的愧疚、不安、懊恼、自责……
她鼻子一酸,眼眶蓄出泪来,轻轻环住他的腰,“不能怪你,这事谁都没料到。”
顾西风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热气,吐出的白雾飘在空中,很快消失。
“十七年了……”他颤抖着声音。
“什么十七年?”
“她疯了十七年了。”
路清一怔,不知该怎么接话。
顾西风也没想要她接话,他黯然道:“我娘怀我的那年,也像今年这般下着大雪。那时,第二年就是春闱,他一心读书。”
“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娘一人操持,她挺着个大肚子。”
“可后来,他还是落榜了。他心有不甘,成天喝得烂醉如泥。我娘并未责怪,主动挑起家中大梁,挣钱支持他继续读书。”
“在我三岁那年,又到了春闱,我娘将存了三年的钱全都给了他,让他能安心进京赶考。那时,家里什么都没了,我们靠着三叔和爷爷,才活下来。”
“可是,从那之后,他就再没回来过。”
“之后的两年,村里有个常年在外做生意的人,从京城回来,带来了个消息……说看见他了,他入朝当大官了。”
“我娘很开心,你能想象吗?那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她以为,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是,后来,那人又说,他在京城已另娶……”
男人的声音,逐渐颤抖失控。
路清放轻了呼吸,任由他靠在肩头,只是泪珠落在衣服上的“吧嗒”声,搅得她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