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循声向门外张望了一番,又回头拿刀慢慢逼近。
等他望完门外,回过头时,只觉手上刀把一颤,随即一个拳头占满了他的视线。
宽刀脱手,二狗倒飞出去。
在他能看到门外的马匹时,只觉脚脖子又被什么东西抓住,随后又是一阵晕眩。
林寻一手,把二狗甩了出去,连着门口低头偷吃蔬菜马一起飞了出去。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所有山匪皆回头查看,还有一些被揪出来的村民。
“什么人!”村子深处,传来一声怒吼。
林寻拍打着手上的灰尘,冷眼跨出茅草屋的小门槛。
看着满满往这边聚集的人马,林寻没有说话,走到刚才堆放粮食的地方,挡住了整个茅草屋。
他扫了一眼周围马匹上,挥动着大刀的山匪,耳边一直传来马蹄靠近的声音。
五十个人,正值壮年,身强体健,却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
已经聚集到周围的马匹,开始战栗不安,蹄子不断踢踏着。
林寻小腿微微后撤,微微停顿之后,一个箭步射出。
待到为首的大胡子率领的众人临近时,茅草屋前已经七横八竖,所有的马都疯了一样往村外狂奔而去。
为首大汉浓眉倒竖,大刀一挥,怒吼道:“宰了这个小白脸!”
身后人马应声,纷纷高呼着,驾着马匹向林寻砍去。
在数十对马蹄卷起的扬尘面前,林寻的身子骨显得愈发单薄,他挺着身子,迎着浩浩烟尘慢步走去。肩膀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传来隐隐阵痛。
他的眼中白光流转,目光穿过灰尘,直直盯着最后的那个大汉,“你们,明明是武者,国难当头,不在战场杀敌.”他的声音愈发清冷,太阳穴隐隐浮起几根青筋,“反来打劫边境困苦的百姓。”
此时,马众距离他之声数米之遥,马背上,裹着青色头巾的山匪已经做好了挥刀将林寻砍下的准备。
“尔皆如此。大宋,永无宁日。”
一时间,浑身筋脉气血翻涌,周边的灵气亦开始躁动。
气势汹涌的山匪,只看见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郎,好像一直离弦的箭,射向自己,慌忙之中挥出的大刀瞬间断作两截,接着就是后脑一阵重击,眼前便黑了下去。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手下,大汉有些慌了。
不过,更慌的事情来了。
林寻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向他奔来。
“他奶奶的!老子堂堂凝神境大宗师,怕你这么个毛头小儿?”大汉龇牙,怒喊,“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我王霸心头之恨!”
说着,便从马背一跃而起,强大的力道让马哀鸣着喷出一口血。
我林清渠,最恨对无辜平民趁火打劫的……败类!
林寻脸上虽然依旧面若寒霜,但是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
两宋交接的时代,是林清渠最不愿意想起的。
当年,他走遍了天涯路,年过古稀,大道无望。身形枯槁,心如死灰,隐居于洛阳某处山林之中。大宋漫天猩红,金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哀嚎遍野。
那群人,逃到了南方,就在北方还有无数人抗金的时候,大宋向金国称臣了。
再茂密的竹林,也遮不住天上的滚滚黑烟。
再深邃的山野,也挡不住城里的声声哭喊。
没有一个人放弃抵抗,除了那一拨人。
妖魔趁机乱世,但是,他的剑已经提不动了,筋脉也早已濒临枯朽。
那是一个惊蛰天,最后一道天雷,自九重天而落。荡平了洛阳城所有妖邪,他的生命也如风中烛火,化作青烟。
两拳对碰,沉闷的响声传进所有躲藏在屋子里的村民耳中。
二人皆向后退了十余米。
“奶奶的,这小子看着不过十之五六,力道怎么这么强劲!”王霸手在打颤,但是完全不敢表现出来,眼前的小汉子太过凶猛了一些。
“册那,疼死道爷我了。”林寻倒是毫不避讳,在那使劲甩着发烫的拳头。
这头子,应当是个醒神境的武者,我现在炼体还没有正式开始,不过有那个太阳印记在,恢复的倒是快。但是,若要硬碰硬,时间久了,我肯定会落下风。
不过此人,看起来应该是刚刚步入醒神境。刚刚对拳时,能隐隐看到气血的外放,但是非常不稳定,气血虚浮。应该是,完全不能掌握这个新的技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硬实力不如醒气境圆满的武者。
应当寻一个气血不行之处,一招击破。
“自然门规,第六条,柿子要挑软的捏!”
眼中白光一闪而过,王霸浑身静脉流向隐约可见,但是气血分布由于太过虚浮,全都流于表面,一眼看破。
观气术真乃上上之术法也!
不过想要有击溃他的力道,现在的拳劲估计不够啊,只能强行试试了。
“小子,我看你拳力非凡呐。”此时,王霸居然放声笑了起来,“想来你也是云游至此,这些村民,命贱得很。你我无冤无仇,不如这样,此番,拿获的银两,你我二人,各分一半如何?”
“狗娘贼。”林寻忍不住骂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