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王硕笑着上前：“大理寺的商大人，最近可好？”
商牟涯挑了挑眉。
商大人？
他没有挑破王硕的话，而是顺着他的意思开口：“商大人？可是那位大理寺卿？”
王硕听到这里，赶紧点点头：“正是他！不知今日审案，他可会来？”
商牟涯微挑了挑眉：“怎么，本大人监审，你不放心？”
王硕赶紧摇头：“草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草民与的外公与商大人乃多年的好友，正好想要借此机会，和商大人叙叙旧。”
王硕的言外之意，就想告诉对方，本少爷和你们大理寺卿关系不错，你若是识相就不要为难我。
“若本官没有记错，王公子的外公，可是前太傅王齐铭？”
“正是！”王硕眼睛一亮：“我外公在朝的朋友不算少，只是退隐朝堂许多年了，没想到大人年纪轻轻，竟也认识我外公。”
王硕说着，自然地就站起身来，看上去根本不像个受审的犯人，反而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如，走到商牟涯的桌前：“既然都是自己人……”
没等王硕把话说完，门口便有士兵进来通报。
“大人，王齐铭求见。”
一听到外公来了，王硕的底气便更足了。
王齐铭匆匆几步走进殿内，看见高位上的商牟涯，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
“草民王齐铭，拜见商大人。”
商大人……
王硕听到这个称呼，心里一沉。这个人就是大理寺卿？传说中大理寺卿身居高品，位高权重，不过是个小郡主受伤，怎么就惊动了大理寺卿亲自查案？
王硕心里有隐隐的不安，看上去有种强装出来的自如感。
“王老爷子太客气了，快起来吧。”商牟涯一向是个敬重前辈的人，王齐铭在朝为官时，确实也做了几件利民爱民的好事，所以即便他养了个这么蠢钝又无礼的外孙，他也不再计较。
王硕此刻脸色实在尴尬，想找补回刚才丢的面子，他支支吾吾半天开口道：“原来您就是商大人，哈哈，我说刚才看着怎么有几分眼熟，许是多年未见了的缘故……”说到这里，现场的气氛变得有几分微妙，凝重的气氛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尴尬，王硕便又补了句：“多年不见，商大人越发高大威猛，气度不凡啊。”
王齐铭狠狠瞪着王硕，这个败家子，还嫌丢的人不够多？
“商大人……”王齐铭赶紧把话题转移：“郡主的事情草民听说了，应该都是误会，硕儿和清歌都是一家人，疾风更是跟着硕儿多年的心腹，断然不会行刺杀之事的。”
“这话不过是王老爷您的一人之词。”商牟涯道：“凡事还要等郡主来了，方能真相大白。”
听到这里，王硕便蹙起了眉头，他悄然走到王齐铭的身边，低声道：“让她来，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个女人，卑鄙无耻的手段简直令人咋舌！
“外公。”王硕有些心急：“您和商大人说说，放我们走吧。”
听到王硕这样说，王齐铭心里便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定是这个逆子跑去招惹了竹清歌，结果被人家反将一军，闹到这个地步。
王硕根本不是竹清歌的对手，王齐铭气得恨不能打他几大板，治治他的不自量力！
但眼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如何后悔都没用了，王齐铭也只好舔着老脸开口。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当年初见商大人时，你还是个刚入城参加科考的穷小子呢。如今，便已成了万人之上的大理寺卿。”
王齐铭是想提醒商牟涯，当年他参加科考，是王齐铭做的考官，于情于理，王齐铭对他都有个知遇之恩。
王硕听了这话，也赶紧跟着开口：“这么说来，外公也算是商大人的半个老师呢。”
这一前一后的，就是要把商牟涯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若他真的办了王硕，便是不懂得知恩图报。
商牟涯笑了笑：“若非王老爷提起，本官差点忘了，当年科考的第一名，似乎是如今在刑部就职的李大人吧，李大人的能力本官不予以评论，但当年科考的真实情况，本大人就不细说了。”
刑部的那位李大人，商牟涯之所以礼貌地称呼其为大人，也是因为当年科考状元的帽子。但他为官入仕数十年，非但一件大事没做成过，反而屡屡出错，谈吐文化更是其弱项，连出师表都背不利索的人，当年居然能得科考的第一名，可见其背后的势力有多硬了。
商牟涯作为那年能力最强的一个人，却只落了个探花的名次，若非他自己努力拼命，又怎会有今日的成就？
说到这里，王齐铭自知理亏，他提起当年事情的时候，确实没想到那么多，如今回想起来，反倒是他该心虚的。
王齐铭也只好尴尬地笑笑，想将此事搪塞过去：“商大人青年才俊，能力出众，事实证明，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眼看着这商牟涯油盐不进的，王硕心里更是发慌，本想着有外公撑腰，毕竟外公可是做过陛下的太傅，宫中谁敢不尊重他？但进了宫才发现，宫里能人辈出，这个商牟涯，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