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无色的煞气从更深的地下蔓延上来,丝丝缕缕攀附在人们身上,伺机侵入神智。
唐云深吸一口气半跪在地上,一手抵在地面,将煞气引导进自己体内,强劲的犀利甚至将空气中带出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她就是漩涡中心。
那边祁何归几道符封住旱魃,常笑也制服住老者,其他非管局人员正在加班加点地解救奄奄一息的人。
“常组长,这些人类受伤严重,并且因为长时间身体的折磨,心理也有很大的问题。”
常笑骂了一声,忍不住踹了老者一脚:“真是恶毒!心理方面先不管,先把人都带出去再说!”
那人为难道:“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这些人类身体极度虚弱,全靠周身设备保证血液循环,要是离开设备……可能活不过五分钟。”
常笑一巴掌把老者拍到地上。
老者嗬嗬笑着,喃喃自语:“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啊,她可真是大义啊!”
常笑皱眉:“什么?”
老者不理他,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初就是这样,为了一群蝼蚁不惜自己重伤,沈云湘,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常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老者口中的名字也很陌生,不过他下意识看了唐云一眼,随即扯着老者往上走,很快嫌太麻烦,再加上老者一直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索性直接将他收到困妖笼里去。
唐云在煞气中心也是不好受。虽说她自己的力量就是煞气,吸收煞气也是相得益彰,但要看吸收多少了。吸收适量可以补充自己的力量,但吸收过多就不好了。
不论吸收何种力量,灵气、阴气、血气、魔气、煞气,超过自身承受范围之后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爆体而亡。
唐云现在已经浑身经脉都隐隐作痛,凌厉的煞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宛如没有束缚的野兽一般咆哮肆虐。此时她脑袋突突地疼,眼前的一切已经蒙上了一层血红色,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如此庞大的煞气一旦失去控制,不单这里所有人类要死,就连非管局的同事们也会陷入疯狂或直接死亡,甚至这一大片土地也会受到污染,成为一片凶煞之地。
她咬牙再次加大吸收煞气的力度。
那边常笑已经咬牙决定将人类和设备一起转移,正在紧锣密鼓地往上搬,谁也没有注意到唐云这边的情况——或者说他们都默认唐云可以解决。
她可是以煞气为自己的能量的哎,吸收煞气怎么会有事?
只有祁何归发现唐云微微颤抖的手臂,他皱眉将旱魃塞到常笑手里,对他道:“你们先走。”
常笑赶紧喊他:“你去哪?别靠近煞气中心!”
祁何归给自己身上拍了一张灵窍符,头也不回地往唐云那边走去:“唐云情况不太好。”
常笑一愣,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他这下也发现唐云状态不佳了,不过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咬牙下令:“加快速度!赶紧撤离!”
灵气萦绕在祁何归周身,血色煞气不断冲击着灵气,削弱着灵窍符的作用。祁何归皮肤微微刺痛,不过他根本不在乎,只是快步向着煞气漩涡中心,唐云的位置而去。
越靠近中心煞气越浓重越凶险,纵然有灵窍符的庇护祁何归此时也感到不舒服,皮肤的刺痛倒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煞气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蛮横地钻到他的经脉中,和他体内的灵气相互对抗、厮杀,让他的经脉血肉都一抽一抽的疼。
唐云感觉到祁何归的靠近,她勉强抬起头来冲他笑了一下,口中却说着不容置喙的话:“离……开……”
现在她视野中一切都是血红的,若不是熟悉祁何归的气息,她根本分辨不出祁何归和旁边的桌子有什么区别,并且更糟糕的是,就在几分钟前,她已经无法控制煞气吸入量了,当时她就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若是再吸收下去势必会损伤经脉,甚至侵入神智,但当她想要收手的时候却发现煞气已经失控了。
无数煞气涌入体内,几乎将她的身体撕裂,偏偏她还动弹不得,根本无法制止,只能生生忍受着经脉撕裂的痛苦。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骨头都开始断裂了。
唐云疼得浑身打颤,鲜血从七窍流出,祁何归大惊,赶紧拍了一张灵窍符在唐云身上。但灵窍符刚接触唐云就飞快变为灰烬——竟是还没发生作用就已然被煞气摧毁!
祁何归皱眉抓出一把符箓,正要往唐云身上拍就被一只颤抖的手抓住手腕。唐云攥的很死,疼痛之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祁何归能听到自己手腕关节“喀吱”响了一声,随即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唐云竟是生生给他攥断了。
祁何归眼都不眨准备换一只手贴符,唐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剑……给我剑……你走……”
祁何归翻手取出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塞到唐云手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耐心:“给。我陪着你。”
若是唐云清醒的时候听到祁何归这么温柔地跟她说话指不定要美上天,但此时她神志不清,根本听不到祁何归说了什么,一手死死攥着祁何归已经断裂的手腕,另一只手摸索着握住剑柄。
电光火石之间,唐云一把推开祁何归。她力气很大,又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