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茹觉得他的问题问得挺没意思，她本来就是来送合同的，难不成是来找他聊天的？
她将合同递给他，他翻开看了两眼，发现理想已经在乙方落款处盖了章。
他用内线叫了秘书进来，将合同交给她。
“核对一下条款，没问题就走盖章流程。”
秘书走后，他这才问李小茹：“伤好了吗？”
“嗯，前天拆了线。”
那个伤疤很难看，像一条突起带状肉瘤贴在手臂上，红通通的。拆线之后留下的针眼还在，分布在肉瘤的两边，像肉瘤的脚。
医生说这个伤疤要几年的时间才会慢慢淡化。
李小茹特意穿了一件长袖的雪纺衬衫，罩住手臂上的伤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想向陆峥展示那道伤疤。
让他相信自己伤好了？还是想吓吓他？
她将袖子撩了起来，举着手臂递到他跟前。
陆峥的表情急剧变化，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瞪大了瞳孔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
这个伤疤……
“这伤疤真丑！”
“丑你就别看！”
他还记得15年前第一次见到李小茹手臂上的伤疤时说的话。
这伤疤……怎么跟15年前那个李小茹手上的伤疤一模一样？！
到底是巧合？还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不可能出现偏差！
因为当年那个李小茹从不介意自己的手上的伤疤，天气热了就将袖子挽得高高的，陆峥不止一次看过那道疤。
他第一次遇到她时她浑身是伤，狼狈得像被遗弃的小猫小狗。
李小茹以为自己的伤疤太丑吓到了他，她赶紧将袖子放下来。
“吓到你了吗？”
李小茹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看着那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第一次有了这种念头：莫非他脑海里关于李小茹的记忆只是一场梦？眼前的才是真实的？
不可能！
“你去过香江别苑吗？”
那是二十多年前建的小区，15年前他收留的那个李小茹，也在那住了一年多。
“香江别苑？是新建的景点吗？”
陆峥苦笑，眼前的李小茹连香江别苑在哪儿都不知道，他还幻想……
真是傻！
李小茹搞不清陆峥为何突然怪怪的。是因为看到她手上的伤疤？可他的样子不像是被吓到呀！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总是盯着某处发呆，他在思考什么，或是在回忆什么。
“你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不知何时他手里出现了一根香烟，在左手的手心上弹了几下。
本来李小茹是不喜欢身旁有人吸烟的，可是看他似乎有心事。
“不介意。”她微笑着说。
陆峥将香烟叼在唇间，只听打火机“啪”的一声，双颊因为他用力的吸吮凹了进去。白色的烟雾在他的齿间停留了两秒，又沿着他的双唇吐了出去。
他左手插兜，走到落地窗边，右手的手指夹着香烟，时不时送到嘴边。
香烟的气味很快在办公室内蔓延，李小茹记得这个味道，他身上似有似无的烟草味就是来自这里。
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十几分钟之后，秘书送来盖好章的合同。
李小茹看得出来陆峥心情不佳，她拿上合同就离开了。
李小茹走后不久，陆峥拨通了陈叔的电话。
“陈叔……”
相互问候了几句之后，陆峥说：“陈叔，你还记得李小茹吗？”
陈叔是见证过他和李小茹一起生活过的人。
“李小茹？是谁了？”
毕竟过去了15年，加上陈叔年纪也大了，陈叔不记得也正常。
“李小茹，15年前，我带她回村喝陈明哥的喜酒。”
“15年前……”
陈叔努力回想陆峥口中的人儿。
陆峥很怕陈叔说记忆中没有这个人。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想求证李小茹是不是真的在他的记忆中存在过，还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如果陈叔说没有这号人，那他会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想症？
“哦……那个人……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你怎么突然问起她？”
当年李小茹失联之后，陆峥失魂落魄，通过各种方式找她，报警、登报、贴寻人启示，都没有结果。加上一年之后陆峥的父亲意外身亡，陆峥深受打击，他的精神崩溃了。
后来他的母亲从国外回来，带他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恢复后带他去了国外。从此之后李小茹这个名字他没再提起。
“陈叔，你还记得她对吗？”
陈叔没有马上回答。
他还记得当年李小茹失踪后陆峥疯狂找她的样子。陆峥的快乐跟随着那个女孩的失踪而消失了。
“记得……怎么，你找到她了？”
李小茹真的存在过！陆峥苦笑自己到底在怀疑什么？！
“没有……只是看到一个人跟她长得很像。”
陈叔停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你回国都几年了，有女朋友没有啊，带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