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如何狠得下心。
后来,因为一个投资上的错误决定,父亲的公司一朝之间宣告破产。
他们一家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此时,李家也不再提起两家之间的婚事。方父只当是作废了。
家里天天充斥着大大小小的争吵。他们互相指责,互相谩骂。养尊处优惯了,也没有人想着做家务,家里一片狼藉。吃饭餐餐外卖。
方觉夏每天晚上放学回家,还要收拾凌乱的客厅。
有时间的话,她会为父母做饭。
之前被严禁的游泳比赛,现在也在父母的默认之下,重新开始了。
她重新进入了市队,后来的省队,考了国家一级运动员。
参加了很多比赛,有学校的奖学金,比赛的奖金做补贴。支撑了家里一段时间的生计。
也因为此时的方家有一半是依靠着方觉夏生活的,父母也不再那样专断独行,对于她的意见也听进去一点了。
方觉夏以为生活会继续以缓慢的节奏平稳地前进,虽然辛苦了些,但是每一天都很满足。
可惜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一年半左右,许久不见的李叔叔找上门来,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坐在他们廉价的沙发上,格格不入。
他把方家父母倒的茶放在一边,一口没喝过。
犹如宣告般,说婚约会照常履行,自己会给方父一笔钱,让他帮自己的忙。
方觉夏不愿意,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不愁吃喝,没有什么大的烦恼。
但是父亲却一口答应下来,嫌弃地环顾一圈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说这样的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于是她就像个抵押品一样,所有权又变更为李家。
许久之后,久到她嫁给了李天宇,见识到这个衣冠禽兽的真实面目。
想要离婚,却突然发现李叔叔让父亲帮忙处理的那些生意,都是非法的,他是想找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替自己洗钱,把所有黑色的交易洗成合法的。
所以才会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什么坚守承诺,不离不弃。什么有福同享。只能坑坑她利益熏心的父亲。
这一切都是李天宇让她“不经意”知道的。
她也曾和母亲暗示过自己在这段婚姻里的遭遇。
可是母亲只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扯开话题,带着她去看李母新送的名牌包包。
知道了父亲现在做的生意的真相后,她当天就冲回去找他,让他早早退出,自己去自首,还有的救。
父亲听完,却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还想再劝劝他。
父亲却说,“好好回去顾好你的家庭。天宇在外面做生意很辛苦,出差也是正常的工作需求,你要多多体谅,不要叫他生气了。”
方觉夏看着父亲深沉的面庞,实在很想问他,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洗黑钱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天宇那样对待她,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察觉出来吧。但他依旧劝她忍受。还有李天宇所谓的“出差”就更是可笑了,一个集团的行政总裁,怎么可能一年中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出差?
只不过是住到了别的住所,随口找的托词罢了。
方觉夏可能会对很多事情失望,会伤心。但绝对不是因为李天宇出轨,明目张胆的在外面养情人。她巴不得这个恶魔一年三百五十六天都外宿。
如果说把蒋一恪牵绊在婚姻里的绳子是小木和开始的感情,那把她困在原地的锁链就是她的父母。
一旦离婚,父亲肯定会被推出去顶罪,母亲一直过的都是豪门贵妇的生活,让她和自己过平凡人的日子,她肯定会接受不了而精神崩溃。
她也狠不下心把亲生父亲送进监狱。
李家更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不管是她主动了解的,还是李天宇故意让她知道的。她早就在李家这个大泥潭里,越陷越深。
现在,迟江月甚至因为她的关系被绑架了,叫她怎么敢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让他们两个也跟着她下坠到谷底。
送走了迟江月和钟县,在两人的再三要求下,还是把李天宇的名牌给他们了。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抄把刀过去找这个家伙。”钟县把那个名片妥帖的收好。
“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最好做好取证,万一你什么时候想要摆脱困境,也更加轻松。”迟江月依靠在墙边,双手抱胸。
方觉夏心里暖暖的,心里想着,迟姐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过,不管遇到了什么困境,好像都不能改变她分毫。
就算现在是个半残的模样,酷酷的风格还是没变。只要她在,就有无限的安全感。
她的朋友很多,在这些朋友们身上,她感受到了无限的温情,她能有现在的开朗活泼,少不了这群好朋友的爱护和帮忙。
“谢谢。谢谢你们。”方觉夏关上门之前,又说了一遍。
回头她看见男人的阴沉的脸色,还放在门上的右手瞬间收起了,像是兔子受惊躲进窝里的反应取悦了男人。
“吓到了?”李天宇摸着她下巴,眼神愉悦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