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愣愣的看着楚肖，内心中掀起一阵波澜，嘴唇不停的颤抖。
“王爷之前在这么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就给云姐姐用药了？”
张澜满面震惊，楚肖只是淡淡点头，神色认真：“所以我才说不可。”
“成功的几率太低了，若是你，你敢给那些流民用这种药吗？”
面对楚肖的问话，张澜立刻摇头，面色难看：“我不知道。”
紧接着，她又紧蹙眉头，更加坚决。
“不行，我不能给他们用，这种药的致死率这么高，死的时候一定极其痛苦，我是医师，又怎能让病人死于我手？”
张澜露出惭愧的神色，十分不安。
见状，楚肖神色平静，继续道：“可现在这情况，血瘟蔓延的这么快，如果不给流民们用药，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
楚肖眼神试探，目光中闪过一抹冷冽。
“吐血而亡的滋味可不好受，看他们这么悲惨的死去，你就能接受？”
面对楚肖的反问，张澜被他逼的脸色铁青，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
九成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她真的这么做了，能活下来的人也不多。
张澜犹豫不决，缓了半晌才开口：“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这么做。”
“我爷爷告诉过我，即便我治病救不了人，也不可手染血腥，我不希望那些病人死在我手里，我接受不了……”
张澜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显然做出这个决定对她而言也不容易。
楚肖见状，却感到了一阵失望。
他看着张澜，直接哼道：“张医师，之前咱们打的赌还做数吧！”
“我跟你说过，只要我能够治好我娘子，你就得叫我师傅。”
被楚肖这么一说，张澜想到了她当时脱口而出的话，面色涨红，扭过头哼道：“自然是作数的。”
“不过你得把你的药方给我，我就，就拜你为师！”
张澜说着，扭头看着楚肖，直接伸手讨要。
楚肖却哈哈大笑，满脸不屑：“你觉得就凭你这点本事，我会要你做我的徒弟？”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澜好歹在民间被誉为神医，她哪里受得了楚肖这样的羞辱。
楚肖却一脸平静，继续道：“你要是能入宫，好好的磨砺医术，倒是有资格拜我为师。”
“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鬼主意，想趁机诓我入宫，门都没有！”
张澜顿时被激怒，气势汹汹的瞪着楚肖。
她此生最厌恶的就是皇族，又怎么可能会入宫。
再说了，楚肖让她入宫，不就是要她进太医院，那太医院内的御医，哪里很和她相提并论？
看她反应这么大，楚肖嘴角扬起一抹笑，淡然道：“要让你入宫，我何去诓骗？”
“之前是你自己要和我打赌，现在就急着跳脚，你这是想耍赖！”
楚肖说道理所当然，张澜被他气得俏脸胀红，咬牙道：“分明是你欺负人！”
“你只说让我敬你为师，并没有说要让我进宫，是你在胡搅蛮缠。”张澜瞪着楚肖。
楚肖却笑盈盈道：“你不是想要我制出的那药吗？”
“虽然现在这药只有一成希望，但我相信，如果把这药方给你，你多多研究试验，一定能够做出成效更高的药品。”
“而皇宫中的太医院正好有条件，你在其中做起事也方便，如何不好？”
张澜闻言，依旧斩钉截铁：“不行，我不会入宫，我不会和皇族沾上关系的！”
“你既然愿意在这些地方行医治病，为什么就不能去皇宫做出更大的成就？”
楚肖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如果去了太医院，你也有条件能够好好研究，若是能够制出对付瘟疫的特效药，你也算是造福天下，你为何不愿意？”
“我没有说我不愿意，我只是……”张澜蹙着眉头，十分为难。
见她这态度，楚肖大概明白了。
他神色冷了下来。
“我知道为什么了，你或许真的想要造福天下，可你却没有魄力，你不敢担当！”
“我算是看清了，其实你和那些冠冕堂皇的人没有区别，那些人贪图钱财，你贪图的，则是你打出来的声名。”
“刚刚我说这药只有一成希望，你就立刻放弃，因为你不想手染血腥，因为你觉得，如果九成的病人死在你手里，只会害得你名声大跌。”
“你这样算什么菩萨心肠？我会收回我之前说的话，至于收你为徒这件事，你就当没听到就行！”
楚肖挥着袖袍，态度坚决。
听他这样指责，张澜顿时感到一阵委屈。
她咬紧牙关紧牙关，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说的没错，我不敢背上血腥，不想病人死在我手里。”
“可是你呢，你就无所谓了吗？你就有气魄看着十个人死掉九个，眼睛都不眨一下吗！”
张澜厉声反问，楚肖淡定的从她身边走过，看了他一眼道：“没错，我不会多眨一下眼，现在不救，那些人早晚都是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