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金荣山消失在视野里,云妃转过头,恨铁不成钢得看着金钦北:“你这孩子,明明知道你父皇是什么性子,为什么故意说那些话,母妃真是看不明白你了……” 他沉默了许久。 最后,直视着她,目光坦然:“母妃不熟悉我也正常,毕竟我从十岁开始就是以林北的身份活着,而不是金钦北。” 云妃傻了。 她一脸难以接受:“你、你这是在怨恨我吗?” 金钦北默然。 没过多久,云妃惨笑一声,自我怨恨道:“也对,你应该恨我,要不是我没有看好你,也不至于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闻言,金钦北眼神微动。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我……” 云妃打断了他的话,温柔的抚摸他的墨发,眼神慈爱、语气坚定:“母妃和你说对不起,你不要怪母妃刚才指责你。” “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母妃都支持你。” 金钦北心里涨涨的,他哑声道:“我没有恨您,最多……” “不用说了,母妃都明白,都理解。”云妃急声打断他:“阿北,母妃不想多说什么,嘴上说得再好听也比不上行动,母妃会让你看见我补偿你的决心。”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在,云妃也没有想要一个回答。 她给金钦北攒好被子,柔声道:“好了,你才醒过来,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母妃不和你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你好好养身体,母妃就不打扰你了。” 金钦北默不作声,看着她离去。 …… 祁国,京城。 一晃,到了四姑娘出殡的日子。 陛下、宸贵妃和四皇子都派了人在出殡的路上设棚送行,京城文武百官依然,道路两旁还站满了自发前来送别的百姓,哭声震天。 死后极尽哀荣。 这六个字来形容四姑娘丝毫不差。 但是,程槿年看在眼里,却更觉得悲伤。 要是能够选择,她宁愿四姑娘这一生从未遇上过林北,就算是喜欢上一个贩夫走卒、和他私奔、被侯府除名都好过把死亡当成解脱。 …… 出殡之后,侯府立即将白布换下,可府里的气氛依然被悲伤围绕,并没有好上多少。 但是,没过一旬,京城的氛围中却截然不同,仿佛完成了使命一样,几乎没有人再提及四姑娘的名字。 对此,程槿年心中不免怅然: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谁也不能成为例外。过不了多久,宣平侯府也会渐渐淡忘此事,投入新的生活…… 她也一样。 这一天,她有些空闲,想着许久没有见爹娘他们,便和老太君告了一个假。 走进闹市,她不经意看到了“明月楼”,继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沈听肆,心里微微一动:上次说等驸马的丧事办完去找他,结果因为四姑娘的事情耽搁了这么久,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也应该找个时间去问个明白了。 做好决定,程槿年准备收回视线。 突然,她眼尖看到一个人,目光一下子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