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和连翘的事在府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晚,松鹤院灯火通明。
除了四夫人起不了床,八姑娘、七少爷和八少爷在身边伺候,四老爷不见踪影,府里所有大大小小地主子都聚到了一起。
这次,程槿年并没有在一旁伺候。
因为,所有的丫鬟都被赶出了屋子。
她表示理解。
因为,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毕竟,罪魁祸首是府里的四老爷。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四老爷为了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妓子,居然对和他生活了二十年是四夫人下毒,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若是这件事儿传到外面,宣平侯府的名声就完蛋了。
尤其是府里还未婚配的少爷们。
五房的林宗和林越少爷,更是不可能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
“不知道老太君会怎么处置四老爷……杀了?不可能。毒死?也不太可能。打断腿?有可能……不理不睬?不可能。”
晚上,躺在床上,程槿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四房的事儿。
突然,她手撞到了一个硬物。
“哎呦。”
痛呼了一声,程槿年带着气把东西掏了出来,随即,表情一愣。
原来,这是沈听肆送给她的装红豆簪子的木盒。
前一阵子,她特意把它放在枕头边,每日都要看一眼才闭眼。
上次单方面生气后,她就再也没打开,今天更是直接给忘了。
看着这个木盒,她不由自主想起了沈听肆。
“听说许公子的家乡在南边靠近边疆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
程槿年咬着下唇,打开了木盒,看着静静躺在其中的红豆簪子,许久,轻哼一声:“蠢死了!”
……
翌日,宣平侯府恢复了往常的安宁平静,仿佛昨日的混乱不堪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见此,程槿年心里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京城的权贵,不论内里如何腐朽混乱,面上却都是优雅从容。
这些年,她早就见多了。
按理说,她应该见怪不怪了,但是,程槿年并没有,反而觉得心累。
簪缨富贵人家腌臜事儿太多,让人心里沉重,倒不如简简单单地平民老百姓过得舒坦。
一时之间,她生出了想要离去的想法。
下一刻,程槿年狠狠地摇头,大骂自己:“程槿年,老太君对你这么好,你要当白眼狼吗?”
一个丫鬟打断了她:“槿年姐姐,老太君有事情找你。”
程槿年略带慌乱地点头:“哦哦,好。”
与此同时。
清月院,八姑娘正在服侍母亲吃药。
喝完,四夫人挤出一个笑:“好了,真儿,你也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八姑娘摇头:“不用,母亲,小八不累。”
四夫人脸色一肃:“我还没死呢?你现在就不听我的话了?”
八姑娘眼圈一红。
四夫人眼里闪过心疼,飞快消失,硬着脸看她。
八姑娘委屈得不行。
最后,她哽咽点头:“……是,母亲,女儿听您的就是。”
她一离开,四夫人顿时双眼通红。
桂枝不解中带着满满地不赞同:“主子,您为什么要把八姑娘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