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从外面被推开,热闹的脚步声响彻正房。
三姑娘被雪莲扶着,忍不住泪眼涟涟:“祖母、母亲~”
吴氏冲上去抱住三姑娘,心疼得直呼:“我的儿,娘来晚了,让我儿受苦了!”
侯府众人见到三姑娘形容枯槁得模样,皆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怒火攻心。
老太君气得直跺脚:“欺人太甚,谭国公是地狱不成,好好的一个姑娘才嫁进来半年不到,就成了这副模样。”
程槿年也满眼不可置信。
眼前的三姑娘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底发青,身子瘦了一大半,衣服穿在身上感觉都空了,完全没有她记忆里三姑娘的影子了。
六姑娘红着眼圈,双拳紧握,一副要咬人的模样:“三姐姐,我们带你回家!什么淑妃做媒,我们家不怕。”
四姑娘紧接着附和:“就是,我们豁出去了。”
五姑娘撇了撇嘴。
她心里暗道:三姐姐在家里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嫁了人变得这么不堪,一个继母就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归根到底,还是夫君不用心,自己日后可不能如她这般。
女子嫁人常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她不认可。
她才不要盲婚哑嫁,她要自己挑选如意郎君,千金之人。
想着想着,她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双颊微微泛起害羞的红晕。
只不过,现在没有人在意到她。
七姑娘看着自家三姐姐,心里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连三姐姐这种侯府嫡女都这般艰难,她们这些庶女岂不是更惨?
八姑娘年纪还太小,依赖得靠在程槿年身边,眼神有些懵懂。
“三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三姑娘靠在母亲怀里,看着家人们心疼得眼神,心里又暖又涨,整个冰冷得心都融化了下来。
听着众人的话,她忍不住苦笑。
谁能想到谭国公夫人表面看上去和善不已,背地里却这么不叫规矩,连市井人家的婆婆也不如。
她是新妇,谭国公夫人肖氏管家多年,府里说一不二,她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只能带着自己身边之人苟延残喘,好在母亲给她的青禾有一身怪力,拼死闯出去求援,否则,自己肚中的孩儿定然保不住。
大姑娘冷静发言:“祖母、大伯母,咱们还是尽快先离开为好。”
二姑娘附和着点头:“大姐姐说得是,三妹妹身体拖不得,咱们还是快些带她回家看大夫。”
吴氏急忙点头:“大丫头和二丫头说得是。”
一行人将三姑娘小心翼翼护在中间,就朝着庭院大门走去。
刚出院门,一个妖妖娆娆得美妇人扭着水蛇腰,在一众家仆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迎了上来。
她在一米远处站定,轻摇罗扇,声音娇柔却暗含杀机:“亲家远道而来,怎么这般粗鲁,不递拜帖,直接闯进府中,这让国公爷、我还是淑妃娘娘的面子往哪里搁。”
吴氏见到罪归祸首,双眼充血失去理智:“好你个毒妇,竟然还在现身,我问你,为何不让我儿回家,让她怀着身子幽禁家中,你这般草芥人命,我就是告到陛下哪儿也不过饶了你。”
闻言,肖氏一惊,随即不屑掀唇:“陛下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心管这种内宅小事儿,你休想吓唬我。”
随即,她眼含威胁得看着三姑娘:“年哥儿媳妇,你也太不懂事了,还记得侯爷和年哥儿离府是让你吩咐吗?我是见你孕期忧思太过,才让你在家静养,你看看,你这是在作甚?”
三姑娘面无表情得看着肖氏,冷漠道:“随你怎么想。”
肖氏又惊又怒:“你……反了你了!啊,我头好晕……”
说到一半,她扶额作出要晕倒状。
下人们纷纷大惊失色。
“夫人!”
“糟了,夫人头风犯了。”
“快去拿药。”
“……”
肖氏的心腹陈妈妈恶毒怨恨地看向三姑娘,语气不善:“大奶奶,侯爷最是心疼夫人,你这般气夫人,侯爷大怒,连累了大哥儿,你莫要后悔。”
闻言,宣平侯府众人大怒。
这谭国公府到底什么人,连一个下人都敢不把世子妃放在眼里?
老太君怒不可及:“贱婢,目无尊上,给我赏他二十巴掌。”
“是。”
程槿年和青蒿异口同声。
陈妈妈色厉内荏:“你们敢!”
“哼。”
程槿年冷笑一声表示回应,青蒿抓住她,毫不客气得左右开弓。
“啪啪啪……”
“夫人救命!”
肖氏眉头紧皱,装作才清醒过来的模样,看着陈妈妈,目眦欲裂:“放肆!”
宣平侯府这群疯子,居然不怕自己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