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尧眸色沉下去。
女子的眼中满是傲然,那是一种纵然被踏入污泥也绝不沾染尘埃的强者之气,是她骨子里就带着的骄傲与勇气。
男人突然笑了:“很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王爷,梨香苑派人来说侧妃身体不适,请您过去探望。”奕霖在外面叫人。
萧君尧应了一声,转身要走,临到门口又顿住:“三日之约就此结束。”
柳澜雪撑着身体的手一僵,狠狠皱眉:“为何?”
萧君尧:“你确实帮奕霖抓到了人,但那个人又逃了。”
柳澜雪眼皮一跳,咬牙切齿;“人抓到却跑了,那是你手下人防御不当,跟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回头,邪魅勾唇:“本王说是你的问题就是你的问题。你做事顾前不顾后,出了事自然要扛着。”
这话意有所指。
柳澜雪顿噎,一把抄起枕头砸过去:“滚丫的!”
枕头砸在地上,连男人的衣角都没碰上。
萧君尧见她气得涨红脸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玩味。
三天了,总算也有这女人吃瘪的时候!
真解气!
凌王神清气爽的走了。
屋内又剩下柳澜雪一人。
她再次瞪了眼房门口,慢慢收回视线。
片刻后,她伸出手,抬高手对着蜡烛的方向怔怔望着。
蜡烛的光透过手指头的缝隙照在脸上,让她苍白的脸显得越发柔和起来。
只是那双眼中的凌光依旧不容忽视。
“委曲求全啊~”柳澜雪喃喃自语。
那男人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但服软这种事自己实在学不会。
因为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遇山开山,遇石砸石。
从孤儿走到医学天才,一路也是崎岖蜿蜒,全都是靠这双手一点点铲平的。
这一路上,若但凡自己在某件事上稍稍服软一些,早就被人一脚踹下去,连反击的力气都没了。
“这样男尊女卑的世界,还真是讨厌。”
她呢喃着,趴回到床上,慢慢闭上眼。
桌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熄了。
柳澜雪半睡半醒着继续刚才没做完的梦。
这边萧君尧出了清心阁往袁欣茹的院子去。
奕霖跟在后面欲言又止,眼角余光瞥了自家主子好几眼。
萧君尧注意到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虽然主子的事做属下的不能管,但奕霖还是忍不住:“王爷,您明知道王妃会受欺负,为什么不提醒她?”
王妃可是刚刚到府上,而且又那么柔弱善良,她这么一个不能自理的女孩子怎么能跟那些豺狼虎豹斗?
而且平阳郡主今日做的也确实有点太过分了。
无缘无故闯府打人。
不说王妃是王爷的女人,就按照礼仪来说,这也是王爷家宅的私事,她一个外姓的长辈怎么可以直接参与进来。
萧君尧冷扫了他一眼:“本王为什么要提醒她?”
不挨打能长记性么?
奕霖没说话,他也知道自家王爷许是有锻炼王妃的心思,可是……
他扫了男人一眼,小声逼逼:“这么狠心,小心王妃以后给你带绿帽子!”
不心疼媳妇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哼!
萧君尧拧眉不悦:“嘀咕什么呢?”
奕霖立正站好:“我是说王爷真是英明神武啊!”
萧君尧敢保证他刚才说的绝对不是这个,但也懒得搭理这个不成器的属下。
袁欣茹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萧君尧摆摆手。
奕霖便退到旁边去。
男人推门而入。
“王爷~”袁欣茹躺在床上,头发半散着,眼睛有些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萧君尧眸色微闪,抬脚走过去坐在床边:“茹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袁欣茹摇摇头,咬着下唇,满眼伤痛:“王爷,妾身是在为王妃的事伤心。”
她攥住男人的手,嘤嘤垂泪:“妾身今日回娘家偶然碰见祖母来探望,便跟祖母说了府中发生的趣事。”
“谁料祖母竟然以为妾身在府中受欺负,非要拉着妾身来讨回公道,妾身虽然百般劝阻,但是……”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也不用说,下午发生的事整个王府都知道了。
萧君尧脸上没多少表情。
袁欣茹便抬头看向男人,委屈又深情的望着他:“王爷生气了吗?”
“王爷,您千万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又欲哭。
萧君尧修长的手指抹去她眼下的泪,虽是冷硬的脸庞,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柔和。
“本王都知道,放心,不怪你。”
袁欣茹仔细观瞧他的表情,见他确实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稍稍放下些心来。
“只要王爷相信妾身便好,就是不知王妃的身体如何了?妾身实在担心。”
萧君尧幽暗的眸底闪过冷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