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尧听到声音也抬头看过来,只一眼便蹙了眉。
柳澜雪此时衣衫不整倒是其次,从右肩膀向下大半个胸口都染了血色,脖子上的包扎尤为明显。
不过萧君尧很快收回表情,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是想教王爷一句话。”柳澜雪大步走到床边,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袁欣茹脸上。
袁欣茹顿时惨叫一声,嘴角直接被扇出血来。
萧君尧狠狠皱了眉。
柳澜雪收回被打疼的手甩了甩,继续后面的话:“这句话就叫做‘打狗也得看主人’!”
就算他再厌恶自己,自己也是和亲公主。
王府的事不只是女人之间的争宠,更是两国之间的大事。
他纵容侧妃如此欺辱不是在贬低自己,而是在贬低捷俞,更是在贬低他本身,贬低晔祁皇室!
萧君尧眯眸,没有去哄袁欣茹,只是看着柳澜雪的目光有些变了,眸色幽深沉寂。
袁欣茹被打了一巴掌终于回过神,捂着脸不依不饶的大哭起来。
“姐姐这是做什么?你昨天指使丫鬟毒害我,今日又当众殴打,简直是不把王爷放在眼中。”
这个该死的贱人,要不是因为王爷在这自己不能表现出凶狠的一面,要不然自己一定要把这贱人扒皮抽筋!
“毒害?”柳澜雪冷笑一声,转身向桌子走去。
昨晚的点心还没来得及撤下。
她拿了一块点心,抿下点心沫凑在鼻子底下一闻,而后眼底划过一抹冷光。
她转身用尽全力把手中点心砸过去,摔碎在袁欣茹脸上。
点心碎成渣,点心沫反溅到萧君尧身上,让他眸底杀意四射:“放肆!”
柳澜雪嗤笑一声。
放肆?
心里这火忍了一路,他们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委曲求全的柳澜雪么!
“点心里毒的分量足可以药死一头牛,就算小咬一口也足够毒侵五脏昏迷一天,岂容你生龙活虎在这发骚!”
袁欣茹被点心砸了脸,正要哭闹,听得这话身子一僵连忙解释:“我只吃了一点,是府医来此诊脉无意撞见……”
柳澜雪拿起点心盘狠狠砸在地上,厉呵。
“这毒入口即化,就算及时发现也得以药逼毒,王府府医真是神了,请个脉就能解毒?”
‘啪’的一声,盘子碎片溅开。
屋内外众人皆是一惊。
就连袁欣茹都吓得忘了哭,满眼错愕。
捷俞七公主自小性情柔和,逆来顺受,哪里有过这种爆发状态。
萧君尧亦是面含冷意。
柳澜雪先发制人伸手指了他:“我知你对我不满,可两国联姻岂是我一小小女子能决定的。”
“你怪我算计嫁于你,可你若真有本事就该跟你们国君说明拒绝这婚事。”
“或者干脆带大军直接灭了捷俞!如今同意联姻让我入府又任由别人欺辱污蔑我,你也算个男人?”
凌王心思细腻,行事果断,便是在战场上也毫不逊色,否则如何能带十万兵马大胜捷俞三十万大军?
可这样一个人物竟没看出袁欣茹这点小算计。
这不是他因爱蒙心,而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寻求真相。
他觉得自己这个王妃可有可无!
战败国送过来的女人,他不屑!
屋内一片沉默,气氛渐渐冷凝起来。
袁欣茹虽被挑明昨晚的事心中慌乱,但此时却又深藏幸灾乐祸。
王爷向来性冷,最讨厌别人当众顶撞,看来不用自己动手,这贱人死定了。
萧君尧走到柳澜雪对面,比她高一头的身高挡了光,威压袭来:“你可知对本王不敬的后果?”
柳澜雪当然知道。
自己嫁给他本就是被母国当成一枚棋子。
今个自己死在这,明天他就能给自己安一个新婚自尽的帽子,自己死不瞑目!
只是……
“今日若换了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不会如此愤怒,在晔祁就算所有人欺辱暗害我,你也没有这个资格!”
她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眸光中似带了些悲伤。
萧君尧有种似曾相识感。
这女人,跟昨晚不太一样。
他沉吟片刻:“去叫府医来。”
这话让袁欣茹身子一僵,错愕瞪大眼。
府医很快被叫来,重新检查了点心。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看了袁欣茹一眼。
萧君尧语气不耐:“说!”
府医赶忙收回目光,如实道:“此毒确实见血封喉,如王妃所说,只一口便能让人昏迷。”
袁欣茹一听这话便全无念想,瘫软在床。
她拼命摇头,终是褪去了脸上的得意,慌了心神:“王爷不是的,是王妃收买了府医,妾身是无辜的!”
萧君尧没有看她,只是一直盯着柳澜雪:“侧妃不恭算计王妃,着扣利银一年。翠竹逆主,杖毙!”
最后两个字带了血腥气从嘴里吐出。
男人幽冷的目光盯着柳澜雪,似在试探:“王妃觉得这样处理可好?”
谋害王妃本是大罪,更何况此行为有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