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救我啊,我是按照您的命令毒杀侧妃的,我是无辜的啊!”
丫鬟翠竹嘴里塞着的破布被扯下,她几乎疯狂的扑到柳澜雪脚下。
柳澜雪穿着一身红装跪在地上。
她左脸肿的很高,显然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此时她脸色惨白的瞪大眼,被眼前一幕弄得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回不过神,连辩白的能力都没有。
袁欣茹躺在本属于柳澜雪的婚床上,握着男人的手哀声哭诉。
“我知道姐姐怨恨我得王爷宠爱,可妹妹已经说过万不敢跟姐姐争宠,姐姐何必如此狠心要毒杀我?”
柳澜雪被这句话炸的头皮发麻,终于恢复了些神智。
她慌乱的摇头,跪趴过去抓住男人的裤脚:“我没有,我是被污蔑的,王爷,我真的没有。”
今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自己本来好好在这床上等着王爷来给自己揭盖头。
是侧妃突然过来屏退下人,说怕自己饿了一天给自己带了点心来。
自己本来是好心邀请她一起吃。
可点心是她带来的,也是她自愿吃的,为什么最后点心有毒却要诬赖到自己身上啊!
萧君尧幽暗的眸色透出冷漠的光,面无表情看着柳澜雪,没有说话。
柳澜雪被这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看的心中一紧,眼泪骤然流下:“求求你,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
自己是千辛万苦才从母国捷俞来到晔祁京城到他身边的。
自己盼了三个月念了三个月,只为了再次见到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么重要的大婚之日做这种事呢?
自己并不想去害人,自己只是想离开之前的狼窝,好好在这里生活下去而已啊!
袁欣茹见男人迟迟没有说话,虚弱的从床上爬起扑在男人怀里,哭的越发凄惨。
“翠竹是姐姐从母国带来的陪嫁丫鬟,难道还会帮我这个陌生人一起污蔑姐姐不成?”
一话出,柳澜雪只觉浑身被冻住,泪如泉涌。
是啊,翠竹是自己从小长大的玩伴。
小时候自己被宫中其他姐妹欺负受伤的时候,她总会帮自己擦药,她明明说过会一直衷心自己的。
可为什么……现在为什么要如此啊……
“王妃心思歹毒谋害侧妃,掌嘴三十关到柴房思过一晚。”萧君尧冷沉的声音给柳澜雪定了死刑。
柳澜雪只觉一股冷气从头窜到脚,就连血液都冻住了。
她几乎疯狂的扒住男人的裤腿,哭到声音嘶哑:“不要,王爷求求你,我求你了。”
自己知道他们的婚约不过是两国息战的利益交换,也知道他心里爱的从不是自己。
纵然如此,她不远万里来到晔祁和亲,不求与他夫妻和顺,只希望他能多少护着自己,哪怕一晚也好啊!
“我什么都承认,王爷要打要罚都好,不要把我赶去柴房好吗?”
“让侧妃睡在这里也没关系,我可以跪在这里挨打,只要让我留在这个房间里就好了,求求你求求你!”
如果今晚不能留住他,远在母国的母妃会死的啊!
袁欣茹看着她苦苦哀求,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什么捷俞公主,自己不过小小手段便能让她卑贱的连狗都不如。
在这王府,没有王爷的宠爱,她也不过就是个异国来的玩物,一个贱人罢了。
下人从外进来拖着柳澜雪往外去。
萧君尧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柳澜雪卑微到极点,一直在乞求他们,但还是被带下去。
最终她的手拽住了红色的床帘,连同那印着‘早生贵子’的喜帖也给拽下来。
偌大‘囍’字铺满的婚房如同一个笑话。
柳澜雪被拽出婚房,看着男人冷漠的表情逐渐远了,她慢慢闭上眼,眼角落下泪,掩去眸底的苍凉。
是她错了,她以为他会多少念着当年的救命之情,可终究是她高估了自己。
罢了,罢了。
柳澜雪穿着出嫁的红色嫁衣被人压跪在门前。
屋内传来女子撒娇的声音和男子轻柔的安慰声。
伺候袁欣茹的嬷嬷扬起巴掌恶狠狠的一下下朝着她的脸扇下来。
巴掌声响彻院子,与屋内的调笑声混合在一起。
她的嘴角流下血,脸在这冷风中疼的如被热油滚了一遭。
但慢慢的,不疼了,心比脸更疼。
三十巴掌后,柳澜雪几乎失去所有力气被人扔到柴房。
柴房的门关了。
周围安静到连虫鸣都听不见。
许久后,她挣扎着抬起头,以前漂亮的容貌此时已被打的肿胀红紫。
柳澜雪挣扎站起,踉跄着一步步走到柴堆旁,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劈柴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瞳孔中的光渐渐消退,如同一汪死水。
她用手中刀一点点划破了大动脉:“母妃对不起,女儿没法救您。”
这辈子,自己已再无留恋。
尸体重重摔在地上,血在身下蔓延。
虫鸣声起了些。
可柴房中的怜人却已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