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病房里,水萄轻柔低缓的声音在诉说着关于华樱的事.
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到她被他劫走,在D国与他相处四个月,前些日子再见到华樱的踪迹,以及昨天他还为乾缤兰输血。
水萄认为乾缤兰有权力知道救她的是谁,而华樱的事又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乾缤兰一言不发地听水萄说着,就像在听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她的神情多变,即为华樱的身份而感到震惊,同时也为华樱的遭遇感到疼惜。
或许是因为华樱与文启华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所以乾缤兰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对华樱有深刻的印象和好感。
经过昨天的事,乾缤兰更是感概万千,想不到,一个曾是邪恶组织组长的人,现在竟然会变得这么善良。
晏蔚之对于水萄所说的一切都是一早就知道的,但此刻听她娓娓道来,他不仅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是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触,心还是会隐隐作疼。
水萄刚开始还是很清醒的,说着说着就被自己带进去了,投入了情绪,心也跟着被牵动,一波一波的酸意在蔓延。
如果她是一个老师,华樱就是她教导出来的最成功的例子。
他能做到见义勇为,为陌生人挺身而出,这不正是时下很多人身上都缺失的吗?他终于弃恶从善了,他将会变得比天使还要美丽。
华樱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正被人谈起,他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独自一个人坐在教堂后院儿发呆。
早晨空气清爽,华樱穿着他最爱的白色衬衣,那片绿荫将他整个人衬托得越发梦幻,他只是静静地,不说话,不动作,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纯净圣洁的气息却能让人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就这么远远凝望着他,也是一件难得的美事。如同欣赏一幅自然优美的画卷,想要去细细品味。
葡萄架上所剩下的葡萄不多了,因为最近华樱已经给水萄送过好几次。
毕竟教堂后院的地势有限,种葡萄也是这么点,华樱从不会吃一颗葡萄,这些葡萄几乎都是摘下送给水萄了。
华樱亮晶晶的眸子里流露出丝丝痛惜和难过,怔怔地发愣,自言自语:“葡萄啊葡萄……我对不起你们,为了让水萄姐姐开心,我把你们都摘下来给她送去了,我是不是很自私呢?葡萄啊,看着你们越来越少,我好舍不得,只剩下几串了,过不了多少,这架子上就不会有葡萄了。”
华樱就像是在对人说话,在他眼里,这仿佛不是葡萄,而是懂灵性的生物。
他眼里充满了浓浓的歉意和不舍,他心里不舒服,眼看着葡萄就要吃完,他是该再弄一些来种还是等明年呢?
这晶莹剔透的人儿,眉宇间隐隐透着淡淡的忧郁,让人不由得会为他而揪心。
罗神父在远处望了半晌,还是慢慢地走了过来。
罗神父身上的衣服有着一股很淡的清香,这是他刚收下来的。
华樱洗衣服很仔细,并且能将衣服洗得香香的,干干净净的。
尽管罗神父说他刻意自己洗,但华樱觉得自己在这里做的活儿太少,心里过意不去,总是会趁罗神父不注意的时候就把他的衣服拿去洗。
这么乖巧得孩子,仁慈的罗神父哪里忍心苛刻他。
“咳咳……华樱啊。”
华樱一惊,蓦地回头,眼中的忧郁之色已不见,明亮的眼神依旧清澈无比。
罗神父将一叠红红的东西塞进华樱手里,看着他一脸迷惑,罗神父亲切地笑笑说:“孩子,这是给你的。”
华樱茫然地望着手里一张张红通通的钞票,他并没有表现出十分兴奋,黑宝石般的瞳眸里泛着好奇的光,不解地问:“为什么要给我钱呢?你收留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这钱,我不能要。”
“……”
罗神父一时语塞,华樱这孩子,太过单纯了,哪有人会这样到手的钱都不要?
何况华樱他平时也需要用钱的,他就不能为自己想想?
罗神父佯装不悦,沉声说:“华樱,如果你当真想感谢我,就不要拒绝,把这钱收下。以后你想买什么东西也方便些。其实这不是我白给你的,你这段时间在教堂里做清洁,帮我洗衣服,还跟我一起去孤儿院做义工,这些都是你付出的劳动,我给你一点微薄的报酬是应该的。如果你不收下,我会不高兴的,你自己看着办法。”
罗神父这一招挺管用,吃准了华樱的脾气。
果然,华樱听罗神父这么一说,他心里一慌,急忙抬眸说:“罗神父不要生气,我收下就是。”
华樱见罗神父笑了,他也跟着笑,憨憨的样子实在太萌太可爱了,罗神父禁不住在想,华樱这么招人爱的孩子,他父母要是能在他身边,那该有多疼他啊。
华樱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笔收入,虽然才一千块钱,但他感觉很惊喜,满足。神父说,这是他的劳动所得。
付出了有回报,这就是最简单的例子吧。
罗神父算是对华樱不错了,在这里包吃包住,还能想得这么周到,给华樱一些零花钱,不得不说,华樱遇到罗神父,也是一种幸运。
华樱手里握着一把钞票,脑瓜子在不停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