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蔚之醒来的时候是中午,混沌中睁开了眼睛,病房里亮着一盏柔和的灯,感觉手边有一团东西。
微微一转视角,就见水萄趴在床边,头枕着手臂,粉粉的唇略张,似乎那嘴角还有一丝晶莹的液体。
晏蔚之定定了看了好半晌才确定自己不是幻觉……真好,还没死,他还活着!
生命那么脆弱,他在家突然发病,能熬过来,已算万幸,醒来的第一眼能见到她在身边这也是一种幸福。
两人就象是心灵相通,水萄突然就睁开了眼皮,惊喜地眨眨眼,确定他是真的醒了,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猛地一把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磨蹭:“你醒了……老公……”
晏蔚之本就虚弱,被水萄这一抱,给弄得脸色越发苍白,额头冷汗涔涔。
他咬牙,皱眉,很痛,却还是没推开她,感受着她激动的情绪,他的心也仿佛温暖了一些,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了,不止是孩子的妈而已。
是他的亲人,是他的阳光空气和水。
有一丝甜,荡在心弦上,轻轻地漾,好象身上的痛楚也奇迹般地减轻了。
“你呀,是不是在这儿守了一夜?”他嘶哑的声音好让人心疼。
水萄直起身子,忙不迭地摇摇头说:“没有,我昨晚上回家休息了,早上才过来的,我没有熬夜。”
“嗯……这才乖……”他气若游丝,却还是很努力地在挤出笑容。
水萄按下了墙壁上的召唤铃,陶勋一会儿就会过来了。
“水萄,对……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一定吓到你了……幸亏我……没……”
水萄急忙用手指抚上他的唇:“别说那个字,你不会有事的!老公,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刚刚才结成夫妻啊,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我们还要养两个孩子呢,你不能推卸责任,那可都是你……你的种,你不能播种完就不管了,你得负责到底……”
“好……我负责……”晏蔚之轻轻地说完这几个字,已经是快要筋疲力尽,无力地垂下眼帘,手握着水萄的手,静静的感受着她的温热,心里万般无奈和不甘。
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这温情的一幕,陶勋不忍心打扰,但是现在必须再给晏蔚之做一次检查,另外,水萄的肚子……
“陶勋,你来了,快来看看他。”水萄紧张地拉过陶勋,然后乖乖地站在他身后。
陶勋温润的笑容里透着几分担忧,犹豫了一下……
“水萄,你肚里的宝宝,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是健康的,宝宝的脐带血关系到晏蔚之的命,所以现在,你有可能需要检查。你之前只是做常规的产检还不能检查出胎儿是否患有某些病症或者畸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陶勋尽量婉转地表达,希望水萄能懂。
第二天就为水萄做了检查,她需要休息,没有待在医院里,被亚森送回家了。
一个人睡在床上,脸贴着枕头,仿佛能嗅到他残留的体味。
他不在身边,总是感觉床太宽了,枕头也太长。空气是冷的,心是沉的,浑身上下仿佛都不对劲,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躺着,她都无法使自己的脑子安静一些。
“蔚之……蔚之……老公……我好想你……你会不会也在想我呢?”水萄迷迷糊糊中的喃喃低语,流露出她内心的脆弱和无助。
耳边总是响起他温润的笑声,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暖暖的笑容,他的一切都成了深入骨髓的蛊毒,让她无力抗拒这种铺天盖地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