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脑袋上包裹着头巾,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
乍一看,在一群难民里根本不起眼。
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那头巾很新,上头的泥土像是刻意涂抹上去的,衣衫上的那些破洞,也像是人故意搞破坏扯出来的。
说的直白点。
就是,这人,是个假难民。
云茯一把,扯下她的头巾,是个四十几岁的妇人,两侧的脸颊挂着肉,脸和头发都收拾的很干净,一看就压根没吃过难民受的那些苦。
“刚刚你在人群里,叫挺大声的,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那妇人以为自己只要不开口说话,云茯就拿她没办法。
却不知道,云茯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把我的身份和信息在难民群里散出去的人,就是你。”
“那么问题来了,我这些年,都生活在盛京,即便是结仇,也不可能和你一个远在西北,从未见过面的妇人结仇。所以,和我结仇的是你身后的主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谢家二夫人身边的心腹。”
孙妈妈立即反驳:“什么谢家的二夫人,民妇根本就不认识。”
“没关系,你这张脸,北安城总会有人认识的。”
云茯把人揪了起来,冲着那些还傻愣着的暴民道:“你们还不明白吗?谢家那位二夫人,与我有仇怨,便让自己的奴仆,潜入你们之中,故意散播谣言,把你们当刀使,让你们为了一口吃的丢掉性命,而她,在谢家的后院里,边喝着茶,吃着精美的糕点,边笑话你们这群蠢货呢!”
那群暴民这时候,才动了动脑子。
“她说的好像没错,这妇人咱们都不认识,就是这两天才出现在难民群里的。”
“对对对,最开始,好像就是这老妇说,皇帝最宠爱的云福郡主,要路过北安城外的林子,还带了好多银票和吃的!”
“所以,她真的是谢家二夫人派来的吗?”
……
“想知道,我带你们去谢家问个清楚明白!”云茯是那被人欺负到头上,还能够忍气吞声的主吗?
必然不可能!
既然谢家能利用这群暴民拦她的路,那她也可以,带着这群暴民,冲了谢家!
那些暴民,忌惮云茯,也同样忌惮谢家。
没人敢回应云茯的话。
云茯冷冷地嘲讽出声:“左右不过是想要抢口吃的,我这个皇室的血脉你们都敢抢,怎么,区区一个世家的粮食,你们就不敢抢了吗?”
“就这胆量,你们也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回去挖点儿树根泡泡水吧!还能苟延残喘的多活几个月。”
——
“我们去!”
“老子不想吃树根!要吃肉!要吃大米饭!”
……
对于这些暴民来说,追逐利益是天性。
云茯策马回到了流放队伍,和戚寒洲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先行,我去给谢家送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戚寒洲刚刚离她有一段距离,没听清她和那些暴民的对话,只听见最后那些暴民们嚷嚷着要吃肉。
“哦,我打算带着这些暴民,冲了谢家,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云茯声音平静,好似在说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蒋成拿着刀的手抖了抖,这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吗?
谢家没事,招惹这煞神干嘛呀!
戚寒洲在云茯潇洒转身的时候,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我,刚刚想起来,自己和谢家之间有些恩怨,他们也可能是冲我来的。”
云茯:“???”
“啊?那你和谢家之间,有什么恩怨?”
“我在朝堂上,曾骂过谢瑾,他那人心眼极小,应该是记恨上了我。”
云茯黑眸眨了眨,这人拉着她说了半天,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和谢瑾吵过架?
“所以呢?”
“所以,谢家的报复,不一定是因为你揍了那个姓董的,也许谢瑾把当年的那笔账也算上了。”戚寒洲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既然这件事和我有关系,那我应该和你一起去谢家。”
“哦,那就一起去吧。”多带一个人,对于云茯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无非就是身后坐个大活人而已。
戚寒洲用手臂,半圈着她的腰,动作克制而又隐忍。
即便这样,在策马奔腾的过程中,两人的身体还是避免不了,会有更多的触碰。
云茯那娇软散发着淡淡少女幽香的身体,会时不时地撞入到他的怀里。
戚寒洲觉得自己就像个对情爱一事懵懵懂懂的少年郎,怀里的女人只要靠近自己,他的心跳、血液和脉搏都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心底的占有欲疯涨着……
她是他的!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他都想要!
戚寒洲曾一度以为自己对女色不感兴趣,却不想,会对云茯生出这么强烈的念想。
可他不敢轻举妄动,怕把怀里的人吓跑。
再等一等。
现在还不是他把心意向云茯诉说的好时机。
云茯带着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