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逸逆着光迈着漆黑的长腿一步步走近,俊美的容颜隐藏在黑暗中,唯有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如狂野的猎豹,令人见之心颤。
乐莹莹不敢与他对视,怕按捺不住心底的情绪,她微仰起头,看着他被阳光染得金光闪闪的细碎头发。
这一眼,莫名熟悉的触感便从指间传来,多少个激情难耐的时刻,她记得,她的纤指无法控制地钻入了那一根根头发间,如同抓住溺水的救命稻草。
也只有那个时刻的他,是最宽容的。
他在一米之遥楼梯下站住,解开衣袖挽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冷淡开口,“乔迁新居不请我吃顿饭吗?”
还有这个必要吗?乐莹莹压下心中翻滚的思绪,“李小姐做的不合胃口?”
此言一出,乐莹莹就后悔了,她想说什么?炫耀自己的厨艺?往深处剖,却是讽刺自己掏心掏肺去讨好他而不得其爱!
“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似乎又挑起了他的烦躁。
对,李心兰是他的心头好,别人是说不得的。只是有点奇怪,今天他怎么没有一口一个兰兰了。
“好歹我免费让你住了五年,移情新居,难道不该请顿饭?”他盯着她,再次开口。
乐莹莹猜不透他的意图,却也架不住他逼人的目光,“晚上我们打算吃剩的。”她绝对不是故意羞辱他,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她不想让他的身影再出现在这栋房子里,她怕自己午夜醒来,会失眠到天亮,毕竟不说长久,起码还要活两年。
只要熬过这两年,他就会从她的人生中彻底消失,只是,她舍不得这两个孩子。
“请我吃饭得有诚意。”季逸声线清冷,“如果你觉得请不起,我可以多给越念几个单子。”
大佬威逼,大佬豪爽。
乐莹莹知道自己现在的经济状况,这两年,得做好准备,以最高效的速度赚足够的钱,让孩子能衣食无忧地长大。
她看向季源,“一起去?”
季源摇了摇头,深深地看着季逸,松开手回房,并关上了大门。
这孩子,太懂过火了。
乐莹莹心酸地摇了摇头,“那你稍等片刻,我回去换套衣服。”
“不必。”季逸惜字如金,“走!”
他打开了副驾驶座,直勾勾看着她,仿佛她不上车,他就能一直看下去。
乐莹莹不得不走上了车。
车子很快驶出了雅悦府,汇入了拥堵的大街。
车内的音乐声很低,两人都没有开口。
乐莹莹觉得有点闷得慌,拿出手机随意翻看着新闻,十条就九条都是写他和李心兰的,二人不是出现在车行,就是出现在各大商场,每一张配图既精美又恩爱,每一个文案既真切又感人。
乐莹莹怕再看下去会失控,只得收起了手机。
车子穿过缓缓升起的闸门,保安热情地对着他们行礼,“季总回来了,哟,你家这小女佣情绪终于过去了?”
乐莹莹惊得一跳,头撞在了车顶上,“你……你不是说要去吃饭吗?带我来这干嘛!”
“我替你的钱着想!”季逸淡淡道,车子并没有停下来。
乐莹莹顿时慌了,“不,我不要去那里!”
“哪里?”他明知故问。
“你让我下去!”乐莹莹又气又急,以控诉的眼神对上他幽暗的眼眸,“季逸,我们已经离婚了,回不去了,你又何必……”
“你想回哪去?”他又问道,非但没有停车,反而提高了车速,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错觉。
乐莹莹也就不敢再乱说了,她的心早已被他搅成了碎片,痛与恨拼命埋葬着爱。如果可以,她只想李心兰再多捅她几刀,让她彻底失去痛觉,变得更加麻木。
她厌极了心底蠢蠢欲动、不肯死透的爱意。
车子在门口停下,这个曾经她住了五年、赖以生存的家。
远处雪白圆形拱门上的蔷薇花仿佛在遥遥招手。
两人一前一后踏过绿荫,踩碎了地上的树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以前,这是她和季源户外唯一的乐趣,他没有朋友,也无法和别人正常交流,从来都是自己找乐子。
当他看着别人的父亲陪孩子打球什么的,她也想陪他玩,但他都提不起兴趣。
季逸站在门口,微微皱起了眉头,一时似乎想不起来该干什么?
“还没换锁?”乐莹莹不自觉问道。
“你不是没收到发票吗?”他似乎找回了理智,提起锁盖,门应声开了。
“你能进去?”乐莹莹讶然问道。
“忘记还能扫脸。”季逸一本正经地说谎,乐莹莹差点被气笑了,这五年来,她竟不知道这锁还有人脸识别功能,当年他带她来的时候,只给了她密码和门卡。
他推开门,倾身示意她先进去。
黄昏的余光落在室内,一如那日他递给她离婚协议书的时刻,拖鞋地毯,桌椅板凳,没有半分变化。
记忆仿佛被打开了闸门,乐莹莹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她快速走到桌边,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手指触及桌上厚厚的一层灰,乐莹莹这才发现,整个房间像被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