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晨在往后的几年中有了沉淀,慢慢的自己当初所设下的禁锢之力开始削减。
百无聊赖和闲暇之中,他养了一头老黄牛,不知为什么,原本已经步入迟暮的它,自从来到张若晨身边之后,就变得越发的精神。
哞哞的整天叫个不停,时不时的还甩个响鼻,对过往的行人都是不屑一顾。
当小舒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屠夫的家境已经到了极为贫寒的境地,无奈,只能偷偷地将张若晨的老黄牛牵去。
他将陪伴了自己十二年的那柄长刀磨得寒光闪闪,准备朝着老牛刺去。
哞~
老黄牛突然大展神威,屠夫没能将他杀死,反而是被掀翻在地,一蹄子重重地踩死。
哞~
老黄牛的叫声中似乎透露着浓厚的欢快感,围着尸体不停地转圈,似乎是在嘲笑,甚至还用前蹄挠了挠自己的牛角。
小舒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脸上没有透露出任何的表情,冷漠至极,不悲不喜。
当张若晨赶到时,屠夫的身体都已经僵硬,凉透了。
“哥,你就帮我把她埋了吧,就葬在爷爷的旁边!”
张若晨来到墓地,老人的坟头上已经杂草丛生,似乎是很久都没有人来修理了。
但天气却是变得越来越极端,有时候是长达一年的干旱,有时候的雪也可以下一整年。
整座青州城已经不似当日的繁华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往外出走。
而留下的人则是不停地在做着准备,企图与这诡异的天气所抗衡。
三年的时间里,城里的人越发的稀少,也越发的冷清寂静,而那座酒楼也再一次变得破旧了起来。
瓶子,这是屠夫为他的大儿子所起的名字,无论如何,这个名字还是被小舒保留了下来。
言梦,则是她为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所取的姓名,对于她不尽完美的人生来说,亦算是一个念想。
这一年,李殊词和小舒苍老得愈发厉害,刚刚到六十岁,头发就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又深又多。
反倒是张若晨却依旧如同当年那般模样,愈发的年轻。
咳咳~
小舒咳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在床上已经躺了许久,各种各样的方子都试了,但始终无济于事。
两个半大的孩子紧紧地守护在她的身旁,这也算是最后的一点宽慰吧。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张若晨给她服完药之后,内心实在是有些不忍。
忽然开口说道,“你这病恐怕是熬不住了,我有办法可以帮你活得更久,你想不想试一试?”
“哥,扶我起来,我想再一次看看那棵老梨树!”
张若晨抬起自己的右手,一枚散发着绚丽光芒的戒指,将整个房间照得熠熠生辉。
“只要你对他许下愿望,就一定能够梦想成真!”
小舒笑了笑,苍老褶皱的脸上,露出了当日那般年轻的神采,“哥,我知道你非比寻常,不是普通人,要不然跟在你旁边的那头老黄牛怎么可能成精?”
张若晨扶着她躺下,小舒眼眸微微闭上,“倘若当年……当年……我……对了……我们是怎么相识的……那个年轻人……”
她气若游丝,声音沙哑地说着。
张若晨开口,“那年也是一个下雪天,是你和爷爷将我捡来的。”
“那时,你也很年轻,很可爱,甚至是让我也喜欢了好一阵子呢!”
小舒皱巴巴的嘴唇,微微的蠕动着,“是啊,你记性真好……好了……我就要去见爷爷了……你保重……我要去找他们了……”
张若晨眼含热泪,将她抱起来,来的那棵老梨树底下,“百年浑似醉……消磨尽,古今天下人……”
老梨树,梨,离,原来一切都早已经注定了。
青山依旧,老梨树下那活泼的身影似乎依旧若隐若现,只是几度秋凉,再也没了当初的活力和当初的人。
良久,小舒已经彻底的没有了呼吸,眼角划过两道泪痕,嘴角却掀起一抹笑容,亦如当初所见。
张若晨心在此刻酸涩无比,难以言表的痛苦从内心涌出,他很后悔自己没有以庞大的灵力来挽留住小舒的生命。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嘶~
张若晨的心脏突然猛地抽搐,一种无边的悸动涌入四肢百骸,以光速开始蔓延。
轰~
也是在这一刻,他所有的思绪和意识尽数回归,整个天地也为之动荡。
原本阴云笼罩的城池上空,罕见地露出了光芒,那是太阳的温暖,也是灵气的滋润。
人们几乎在同时抬头,因为他们感觉到自己忽然年轻了许多。
那积压了数年的大雪,也有飞快的速度开始消融,刹那间,春暖花开,无限芳华。
安葬了小舒之后,张若晨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字词却多了个任务,教瓶子和言梦学习、识字、经营酒馆……
直到三年后,十六岁的瓶子终于是鼓起勇气对着张若晨说道,“我想离开这里”
“去哪里?”
“外面的世界,真正的世界,这里实在是太荒凉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