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月没说出来的话，厉景庭却明白了。
他紧抿着唇，想到在家中监控看到的一切。
唐风月活到如今，二十三年间却像是从来没过过好日子。
唐风月温柔的笑了笑：“不过小燃是个好的，他总是挡在我面前；在刘芳晴为难我时挡着，罚我时他偷偷给我送吃的，送衣服，他说唐家的一切都给我，他可以自己好好奋斗。”
厉景庭沉声：“这是弟弟该做的。”
“倒也不是说该不该。”唐风月笑道，“不过他是我弟弟，是我的亲人。”
唐风月的小脸严肃了起来：“厉景庭，我跟你说这些就是不想让你为难唐家，唐氏我是要交给小燃的，唐家也是由他继承，我不想让你为难我最亲的亲人。
如果你真的为今天这一耳光生气，就把气撒到我身上来吧，怎么赔偿或者怎么能让你消气，我都接着。”
厉景庭微皱着眉看着她。
唐风月紧抿着唇，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
“怎么都接着？”
“恩，除了唐氏。”唐风月补充了一条。
厉景庭微眯了眸：“唐风月，你对唐氏这么看重，很容易让人觉得唐氏拥有什么秘密资产。”
唐风月心头一跳，面上笑的轻松：“唐氏如果真的有什么秘密资产，又怎么会差点破产，我父亲可还在医院躺着呢。”
厉景庭没有再追究下去：“这次的事算了，我会嘱咐总秘办的人，以后不会再让刘芳晴进入巨鼎。”
唐风月有些意外，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站起身，郑重的给厉景庭鞠了个躬：“谢谢厉总。”
毕竟厉景庭平白挨了个巴掌，如今她和厉景庭只是合作的关系，家事不该掺和到这种纯粹的关系中来。
厉景庭的眉头紧皱着，他今天听唐风月说了小时的事。
后面的三年，唐风月及时止住没谈，可他其实是希望她说说的。
即便是知道唐风月在那三年过的不好，他和唐风月的三年婚姻，其实他更像一个局外人。
除了离婚前的一次酒后意外，他没再碰过唐风月，见她的次数大抵比杨铭还少。
眼看着唐风月鞠躬后打算转身离开，厉景庭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
他想问问唐风月是不是还爱着他，否则为什么会在遇袭时为他挡子弹。
可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唐风月离开了。
厉景庭坐了一会，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在通讯录中找到了一个号码。
“喂，方娅吗，我有一些关于唐风月的事情想问你。”
下午的阳光与晚霞逐渐交替，手机那头方娅的声音一惯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
“风月没有学坏也算是个奇迹了，她常常说是我这个老师拯救了她，但其实她自己更像是一只逆旅中开出的花，那么恶劣的家庭什么都给不了她，这朵花所有的养分都来自己的坚韧的精神。”
方娅的声音微顿：“厉景庭，风月这样在苦水里熬大的人，是很难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的，如果得到了她的爱，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她一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如果回头了，一定是该给的都给了，没有别的办法，心也死了。”
厉景庭的唇紧抿着：“我知道了。”
方娅是知道他和唐风月的婚姻的，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提醒了一下。
挂断通话后，厉景庭坐在余晖中。
他突然明白一件事，即便他问出了那个问题，即便唐风月的回答是还有爱意。
但她不会原谅了。
唐风月有自己的骄傲。
厉景庭垂着眸，掩去了瞳中的复杂的情绪。
唐风月回了办公室后也没心情看电影了。
她用左手操作着鼠标，打开了国内最大的珠宝设计论坛。
这个论坛是会员制，最低门槛也是通过了珠宝设计资格考试的设计师，才能申请成为会员。
唐风月在其中的ID就是Elan，在遇到厉景庭之前，她经常分享一些自己的小设计在其中，等级很高。
打开之后，唐风月先看了眼私信。
因为门槛关系，所以这里的人综合素质高，并没有什么骚扰的私信。
唐风月浏览过一些后，再次点开一封时，看到了上面的发送时间。
半个月前的邮件？
【尊敬的Elan设计师您好，我是私人设计师Olivia，对于您之前在论坛发布的的几件珠宝设计很感兴趣，有做成成品的意愿……】
唐风月看了下去，这位Olivia发来的邮件大意是想要买下她之前发布的旧设计。
那些设计都是她随手为之，或者灵感一现时设计的练手之作。
但珠宝设计也是有知识产权的，属于著作权保护，所以对方想从她这里买断这几件旧设计图纸的外观设计权，而且给她保留了署名权。
唐风月倒不介意，她最近的确缺钱给安槐凑创业资金。
唐风月立刻回了邮件，询问对方打算出什么价格。
回复完了之后，唐风月就进入几个设计版面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