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江珩的视角来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不美好。
他在雨中疯狂地炼剑,心中的戾气越来越严重。
一想到自己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来到了池州。
每月还要饱受离焰之火的攻击,师傅对他是好,宗门之人也没有敢欺负他的,可他也时常感受不到这人间的人情冷暖。
直到遇见了偷跑出来的林意,她手里面拿着一堆糕点,踩着泥巴就这样摔倒在了他的眼前。
确实很狼狈。
可那人只是笑笑,也没有给他扶人的机会,连忙爬了起来,“我瞧你练剑练得好出神就没有打扰你。”
“给,你应该饿了吧,这是我自己做的板栗糕,可好吃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见到的这个女孩的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清澈与纯粹。
可他始终礼貌且疏离,他练剑的地方是玄霜观后山的离心涯,这里人迹罕至的原因自然是普通人员不得随意进出。
可他瞧着眼前这个活泼的女孩,不仅来了,还蹲了很久,身份应该并不简单。
所以第一次他高冷拒绝了她的好意,仅仅给她指了一个可以休息的石凳。
可接下的一个月,他总是能看见她的到来。
起初的时候他差点用竹叶误伤了她,她干脆下次大大方方地来了。
开始的时候,她会带着食盒过来,可他一点也没有吃。
可有一次,她吹起了尺八。
大靖会尺八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有高手。
可她吹出来的乐曲确是他从未听到过的曲子。
那声音如泣如诉,细细听来好像一股凉风袭来,带来了千百年的哀伤与孤独。
就像他在离心涯年复一年的修习心法一般。
他停下了手中的剑走到了她的身边,那人却停了奏乐,问道:“是我吹得不好听吗?”
他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剑。
“这曲子很特别。”
那人一听很是雀跃,“当然了,这首曲子叫千年风雅,我觉得和你很配。”
“和我很配?”
林意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这么高冷又独来独往的,这首曲子正适合你了。”
“可惜,还是太悲了...”
她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还是更适合另一首曲子。”
“可是我今天没有带我的琴来耶,下次再给你弹好吧?”
他点了点头,太阳落山的时候,林意又提着食盒走了。
他却瞧着桌上的尺八发呆发笑,“千年风雅”,孤寂到骨子里的那种感觉为什么那个人的吹出来的时候就好像能感同身受一样。
那是他第一次对明天的见面有了期盼之情。
后来第二天下着小雨,林意还是来了。
她带上了她的古琴,趁着江珩练剑之际,
音乐一出来的时候,他停下了练剑,反倒是瞧着吹落的枯叶看了起来。
乐曲很慢,那是一种克制的情感,很温柔地走过他的心间,慢慢抚摸他这寂寥的荒芜岁月。
他抬头第一次认真观察眼前这位弹琴的女子,她不过13岁,可她的双眉的情绪和弹曲的心境,却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一般。
太奇怪了,他慢慢地向她靠近。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可以,寂寥间落叶纷至,他们对视,那双眼睛之中,突然有他读不懂的无奈与遗憾。
“这首曲子叫《不染》,它可以抚平人的心境,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它很称你。”
当时的江珩听到的这首曲子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空旷与寂寥,可又那么有力温柔。
他失神地拂过琴弦,过了半晌问道:“你...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啦。”
眼前的紫衫啊女子迅速收了刚刚回来眼里面的落寞,立马振振有词道:“前提是你今天必须吃我做的豌豆糕。”
她趁着他没有注意立马从食盒立马拿出一块糕点往他嘴巴里面塞去。
他天生厌恶甜食,可那里的糕点竟然那么好吃。
“怎么样?好吃吧,甜吗?”
他瞧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细细咀嚼后点了点头。
“我是江珩,是玄霜观掌门的关门弟子。”
“哇塞,你就是传说中那个天赋极高的掌门弟子吗?”
林意的明知故问逗笑了他,他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是林意,但是我姓贺兰,你私下里面还是叫我林意好了。”
他没有想到她的身份居然是贺兰氏,又看看她的年龄了,只怕就是贺兰长风的独女了。
可不像传说中那么娇气。
“那我们就是朋友来了吗?”
“这是自然。”
“那你还能告诉我一个问题吗?”
见江珩很是认真的在问,林意停下了嘴巴里面的糕点,一本正经道:“说!”
“你是在哪听过这些曲子的?”
林意当然不会说,这些在现代都是爆款。
“那你过来,我瞧瞧告诉你。”
她踮起脚尖朝那人的耳朵吹起,“就不告诉你。”
一说完抱起她的琴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