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本来以为齐璟还是住在靠近冷宫的院子。
等到她来到华龙殿之时,差点惊讶掉了下巴。
前殿,后殿,楼阁,花廊,无一处不豪华,其外屋顶的翘角上端装饰着鎏金巨龙的尾翼,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越是豪华的地方,危险也无处不在。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一个被抛弃在冷宫中不受宠的皇子了,他是大靖监国的宣王殿下。
初春的桃花将宫殿都洒满了红霜,她很喜欢这花的香味,可惜她途经的是清宁宫。
都大下午的,说去请安谁信啊?
太后怕是有事情要吩咐齐璟,她本来不想去,这次进宫,齐璟也带了茯苓和冬香等好几个侍女。
但齐璟说为了怕自己偷懒,下令要自己陪行。
上次去清宁宫,那位尊贵的太后罚她跪的情形她都还没有忘记。
-------------------------------------
清宁宫,并不在兴安城的中轴线上。
太后,原来也并不住在清宁宫。
宁谧殿才是历年大靖太后所居之地,自她回宫之后,才择了这地方。
林意低着头站在齐璟旁边,听着这两人之间的客套。
季沁手中滚动着佛珠,面色寻常道:“今日叫你来也无事,想着璟儿你这番进宫可不比从前,倒是要辛苦许多。”
齐璟今日穿着金丝长袍,象征着皇室的威仪,行礼肃穆道:“璟儿不苦,只是最近宫中琐事多,劳烦太后担忧了。”
季沁浓密的眉毛往上微微弯曲,华美的长袍之上凤凰图案精致繁琐,可整个人端庄无比,
“璟儿如今越发忙碌了起来,身边也不能缺一个伺候的人。”
她用中指与拇指捏住杯底,有条不紊地将茶水送到嘴里白色。
珠帘晃动间,两个年轻貌美的宫婢女子拨开了珠帘走了进来。
太后慈眉善目地看着她们,微笑着示意她们靠近,那两个宫婢先是向太后行完礼,转眼又媚眼如丝地朝着齐璟行礼。
林意知道,这是季沁想给齐璟塞人了。
“虽说你与妙儿也还没有大婚,可如今已经及冠,身旁又无侧妃,这两个孩子原不是我宫中的人,到底生得清秀,伺候你正好。”
“多谢太后厚爱。”
齐璟知道季沁这是想给他塞人,也没有拒绝,只是缓缓道:“那就让他们在殿外伺候正好。”
季沁握着的瓷盏缓缓放在了桌上,“哀家的意思是...”
“太后,璟儿觉得在与妙儿大婚前若是添置两个伺寝女婢,到底会让妙儿伤了心。”
季沁以为他会拿林意当刀,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林意道:“难为你一直想着妙儿。”
旁边的侍女一挥手,那两个宫婢便退了下去。
“只是为何又把江珩的人放在了身边?”
言辞慈爱却又针锋相对。
“太后,她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女。江珩如今也不在兴安了,璟儿看她可怜也只是想收了她让她干些庭院琐事罢了。”
季沁心中冷笑,庭院琐事。
妙儿可不是这么说的。
齐璟知道季沁一方面想给他塞自己的人,另一方面是想试探自己对云妙的心思。
“等到璟儿娶了妙儿为王妃之后,对她自会有定夺。”
瞧着眼前之人言语越来越冷漠,季沁知道今日这事情,不做个了断怕是不行了。
“啪”地一声。
林意只觉得自己脑袋一阵刺痛,手一摸才知道左脑侧部出了血。
而殿中华贵的波斯地毯上面捧着的是刚刚摔得粉碎的名贵瓷盏。
“可本宫却觉着你身边的这个婢女,手不太老实呢?”
虽然头痛万分,林意还是跪地道:“不知奴婢所犯合适,太后息怒。”
“珍珠高雅且美丽,哀家瞧着你耳上挂的这对倒是特别呢?”
林意心中大惊。
这对耳坠,不是之前齐璟没有送出去的礼物,被她抛入湖底,又被捡回的吗?
“桂香你说是吗?”
“老奴眼拙,也识得这婢女非得寻常海水珍珠。”
“太后息怒,这不过是市面上极其普通的珍珠罢了。”
站在季沁身边的掌事嬷嬷俯身道:“露珠,表面呈类似于普通珍珠的乳白色或淡黄色调。”
“实则其纹路是螺的纹路,用针一戳上珠顶即翻开珠面,便可以看见龙形的图案。”
“瞧瞧,连嬷嬷都知道你这耳坠不普通,你说你这耳坠如何来偷来的?”
篆刻香炉燃着的白檀香,香气非常浓郁,弄得林意愈发的头晕脑涨,只是一味地磕头求饶:“太后,奴婢真的不知道。”
她自然不能说齐璟送她的。
她不过是个婢女,得了这么大的恩惠,若说这两人还清清白白的自是没有人相信。
“璟儿你说呢?”
齐璟依旧云淡风轻,并没有外露太多情绪,把手中的瓷盏轻轻放入了旁边的瓷盘,挑着俊眉道:“这,璟儿确实不知道。”
“连你们家主子都这么说了,你若是还不交代,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