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前线来报,白战带着三十万大军正火速朝着峡谷这边全速前进,另一边,易城联合军在越过易安平原北区岘山正朝他们的后方包抄,若是真让易城联合军堵了他们的后路,战事就彻底结束了。
天璇握着降龙尺在沙盘上指点讲解着形势,元倾君眉头紧蹙,就连手中的茶凉了都还没喝。
她沉默良久,凝着愁眉道:“羽城的军队呢?”
“回陛下,墨染陛下在三日前和我们会合后又带着军队不见了。”
“他没说去哪?”
天璇微微摇头。
帐内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她指尖敲打桌面的清脆的响声,众人都齐齐地看着她晦暗不明的冷眸。
“那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天璇捋了捋胡须回想着,尺子朝着长须山挪了挪,元倾君神情一凝,有些诧异随后噗嗤一笑。
她立即懂了墨染的用意,将写着九渊大旗的旗子插在龙游大营上,众人面色都闪过一瞬的震惊。
“陛下,你这是何意?”
元倾君微微勾唇,露出一抹诡笑,“直捣黄龙!”
她又沉默了片刻,戏谑的目光扫过众人,“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把龙游在军营中安插的眼线给除掉。”
众人无不噤声,一脸严肃而敬佩地看向她。
如今她已将诱饵放下,就看鱼儿会不会上钩了。
......
她将监视王云、王志和刀疤男的任务交给了万俟夜,尤其注意王云。
其他的人都按部就班,静观其变。
万俟夜也不敢怠慢,毕竟这是攸关一个国家存亡的大事。
这些天他一直躲在暗处监视着王云,王志和刀疤男由夜鹰监视。
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曾挪开视线。
王云在被贬成普通士兵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短短数日便长得胡子拉碴,憔悴了很多。
那些原本被他欺压的将士也暗戳戳地报复他,让他越发地郁闷于心,没几天就病了。
王志前来看望他的时候,他已经瘦得不成样,蜡黄的皮肤像干涸开裂的泥土般,苍白的嘴唇上紧皱着血痕,鬓角上也多了些许白发。
王志涨红了眼,跪在他的床前紧握住他的手,“舅舅,你多少还是要吃点东西啊!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王云缓慢地摇着头,黯淡无光的瞳孔涣散而麻木,他仰望着昏暗的帐顶苦笑,低声嘟囔道:“是我害了你啊!”
王志是王云的亲侄子,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将他视如己出,对他万般溺爱,没想到最后会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我就要死了,可唯独放心不下你!志儿。”
王志埋头哽咽,双肩颤动起伏着,他无措地抚摸着王云的粗糙苍老的手,“不会的,舅舅你不会死的,我会杀好多好多敌人,连同你那份一起,求求你不要死,志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这些日子他都在努力地苦练刀法剑术,再累他都愿意坚持,可是看着自己最后的亲人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终究是忍不住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他擦去眼角的泪珠,紧咬下唇,“我这就去向陛下请罪,是我拖累了舅舅,是我好面子非要在军营里聚众赌博,一切的错都在我,对!我这就去和陛下说清楚!”
他转身就跑了出去,任凭王云怎么呼唤喊叫都没有止住他的脚步。
王云捶胸顿足叹了好长一会儿,撇过头偷偷抹泪。
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她的九渊的帝姬,说出的话,颁布的圣旨又怎么可能收回。
一声浅浅的脚步声停在了他的床边,王云还以为是王志想通回来了,扭头一看竟是一位陌生人。
“你是谁?”
“一个能救你一命的人。”男子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