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倾君的注意力其实一直在她身后的铁面身上,她总感觉瘆得慌。她不经意的回头就和他阴鸷的目光交错,又装作什么也没察觉般。
她凑近问玉衡,“你有感觉到那家伙的恶意吗?”
玉衡微微点头,“或许他真的像灵溪郡主说的那样,只是长得凶吧!”
元倾君不确定的顿了顿,真的是这样吗?
“嘭咚——”
一声哗啦啦的落水声将元倾君的思绪拉了回来。
“阿衡去看看!”元倾君吩咐着。
待玉衡离开后,元倾君慢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铁面。
“铁兄弟不去看看?你好歹也是灵溪郡主的侍卫,就不怕......”
铁面没有说话,只是略过她继续向前走。
他难道是个哑巴?
凑近一看,她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还带着一丝狰狞,玄黑粗糙的面具周围隐约能看见一层层绯红皱皱巴巴的纹理。
元倾君见过这种纹路,当初她在诏狱司用滚烫的火钳烙在广智的脸上时,便是这般。
但他的皱褶比那还要恐怖狰狞,很难想象一块滚烫的铁面具烙在脸上是种怎样的痛苦,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光是想象就感觉自己的面部也跟着滚烫炽热起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元倾君穿过一群人来到事发现场,就见白灵溪全身湿漉漉地蜷缩在墨染怀中瑟瑟发抖,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将她的丰满曼妙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人望眼欲穿。
墨白和墨安两家伙恨不得把眼睛烙在她身上。
墨染的身上也湿漉漉的,一脸忧心的看着白灵溪。
元倾君没想到还真是她出事儿了,不由得眉头紧蹙,铁面二话不说就将外袍脱下盖在她的身上,直接抱起走回了殿。
这场盛宴也就不欢而散。
寝殿中。
“到底怎么回事?”元倾君狐疑地看着墨染的背影。
此时的墨染正在沐浴,淡淡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她掉下水,我把她捞起来,就这样。”
“你干的?”
墨染顿了顿,转身看着她,眉间带着一丝不悦,“君儿,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灵溪就突然掉湖里了,但是为了稳住白灵溪,他也只好下水救人,本想看看她吃醋的模样,结果这家伙竟不为所动,这让他心中极其郁闷不爽。
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赤裸的上身上还淌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泼墨般的长发紧紧贴在他结实挺硕的胸前,整个人都散发着诱惑的欲望。
“君儿,过来!”
他的声音不容拒绝。
但她是谁!她可是九渊帝姬怎么可能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勾引的人。
元倾君淡淡道:“殿下,你还是好生想想怎么对付你那两位兄长吧!”
经过昨晚一事,墨白和墨安估计已经恨透墨染了。
墨染微微蹙眉,依旧道:“你若是再不过来,那我就过去了!”
元倾君实在无语,她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人。
她漫不经心的来到他面前,却一直在逃避他炽热的目光。
“殿下,正事要紧!”她又提醒着他。
但她越理智越正经,墨染就越愤懑,他的脑海中始终抹不去她抱着天枢时的那一抹安心的笑。
沉默良久,墨染苦笑一声,“的确。”
他什么也没做就重新回到了池中,氤氲的雾气将他此时的神情包裹着,但他的背影却显得有些落寞。
元倾君寻思着自己也没说错啊!
他从羽城请缨不就是为了皇位吗?他算计了这么久的皇位,自己也不知道上点心,整天想些情情爱爱的。
另一边。
白灵溪因为落水而染上了风寒,丫鬟云月端来刚熬好的药。
“郡主,多少还是喝点吧!”云月焦急的劝说着。
白灵溪摇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撅着嘴,“我不想喝药,过几天就好了!”
云月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铁面,铁面挥挥手她就放下要退出了殿。
他端着药悬在她嘴边,白灵溪耍着脾气扭头,就是不喝。
铁面可不会惯着她,强硬地扳开她的嘴直接往里灌,白灵溪虚弱的小手捂住他的手挣扎着。
可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滚烫的药汤直接穿过她娇嫩的喉咙,疼的她说不出话,褐色的液体顺着她白皙的脖颈躺下,她被呛得难受。
他根本就不懂得怜香惜玉,根本就不把她当成郡主,那感觉更像是在泄愤。
白灵溪连呛了好几下,一把推开铁面,用疼痛的嗓音嘶吼着,“滚!你滚!本郡主不想看见你。”
铁面蹲下攫住她通红的脸,阴恻恻道:“郡主不要忘了你此行的目的!”
他的声音沙哑没有丝毫温度,像是来自深渊的厉鬼的低语。
白灵溪抽搐的唇角,好看的星眸里瞬间溢出泪来,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换来的却是他极其厌恶的眼光。
他的心已经死了,就死在那天的死人堆中。为了复仇他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承受铁烙之刑,再也取不下这副铁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