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被丢弃在森林中的时候也有遇到过一只饥肠辘辘的孤狼,那狼的身影跟他差不多大,在月光下却显得十分狰狞。
幽绿的眼瞳渗出阴冷的寒意,那是捕食者的贪婪的目光,张开的尖牙上流淌着丝丝银线,上面还沾着血渍。
它将他堵在枯树洞里面,每一次的冲击碰撞,利爪都会在树干上留下一道道裂痕,还只有十二岁的墨染手里只有一把缺口的生锈的匕首,紧紧握着匕首对准洞口,蜷缩在树洞里面浑身颤抖。
好在他躲的这个树很强壮,树根盘根错节将饿狼挡在洞外,可饿狼并不打算放弃这坨肥肉,它太饿了。
他也太饿了......
每当饿狼冲进来伸出利爪乱刨的时候,墨染就会狂乱挥舞着他瘦弱无力的小胳膊,试图将它吓跑,可几番轮下,他俩都没了力气。
墨染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抬头望向树洞顶端,顶端有一处裂口,裂口四周一片漆黑还带着焦胡味,想必是昨夜才被雷电劈过。
他嘴里叼着残刀,双手双脚张开刚好撑到树壁内侧,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上攀爬,树壁内有些潮湿,一些地方还长着苔藓,稍有不慎就会从空中坠落,哪怕是三米高对于现在瘦弱的他都是致命打击。
他小心翼翼的趴着,哪怕是向下打滑树皮倒刺刮破他稚嫩的手掌,哪怕是双手双脚都蹭出血来,他都要往上爬。
树外的饿狼嗅见血味仿佛更加疯狂了,它沉闷的低吼着,也是发疯似的往树洞里面窜,龇牙咧嘴的狂吠。
很快,墨染便来到了裂缝出,被雷劈过的地方很脆只需略微的敲击,那一整块黑炭便裂开脱落,裂口的大小刚好够他穿过,他探出头向下看,正好看见饿狼的下半身暴露在外面,但为了确保它会被完全卡在洞口,他将自己沾有血渍的外套脱下扔了下去,恰好盖住了它的头,感知到血迹的饿狼着了魔般撕咬着外套,它抬头向上看,一滴滴鲜血落在它鼻尖上,它看着一动不动的“尸体”更加拼命往里窜。
见时机成熟,墨染还不犹豫的从裂缝中钻了出去,双手攥着残刀向下俯冲,一刀刺在了饿狼的尻尾,只听饿狼沉吟一声,后腿一蹬将墨染踹飞,墨染捂着胸口感觉好像有根肋骨都断掉了,一口鲜血从口中汹涌而出,霎时,天旋地转,模糊不清,一度昏厥过去。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渐渐地,雨声越来越大,伴随着轰隆隆的电闪雷鸣,饿狼没了声响。
暴雨重重拍打着他的脸颊,他张开干涩开裂的白唇,舔舐着唇角的雨水和血腥,他呵呵的笑出了声,那声音仿佛是在暗夜里孤寂受伤的狼。
一蓝一黄的异瞳在暗夜里发着光,他坐起身子看着卡死在树洞的饿狼,身上还插着那把破旧的残刀。
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冷眸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尸体,他咽了咽喉咙。
当天色渐明,士兵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脸上也是。他麻木的擦着满是血渍的唇角,异眸黯淡无光,冷若寒潭,像是从地狱归来的罗刹,有着孩子不该有的阴戾之气,让人见之生寒。
也是从那之后他才懂得什么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
时间回溯到现在。
狼群看见马匹的速度加快,也不由得在林间快速奔跑起来,看样子它们对对这辆马车势在必得。
墨染快速的制作了两把简易的火把,一把自己拿着,另一把交给了元倾君。
两人站在车蓬上对着即将靠近扑来的狼群挥舞着火把试图将它们都驱散开。
“这样也不是办法!”元倾君皱着眉头,对着墨染道,“殿下,请将火把对准狼群!”
随后元倾君从怀里掏出一把弹弓,而她腰间的香囊里装的也不是香料而是火药丸,她飞快捻起一粒火药丸弹射出去,火药丸穿过火把瞬间燃起火焰,直到撞击地面的那一刹猛然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瞬间炸开一个坑。
墨染一手叉腰的站在一旁给她举着火把,嘴角带着一抹欣赏的笑意,他看着元倾君那双凌厉深邃的眼眸,狂风肆虐吹动着她鬓角的碎发,英姿飒爽的身姿,雷厉风行的手段,或许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一发又一发的炮弹击垮了狼群的队伍,也击败了它们的势气,没过多久狼群和马车的距离就越来越大,直到黎明初晓,一缕晨光照进深林,他们才彻底的逃出了森林,摆脱了狼群。
元倾君掂量着香囊里的为数不多的火药丸,转头般看见墨染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淡定地将弹弓挂在腰后,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怎么,殿下小时候没玩过弹弓?”
“玩过,但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墨染轻浅一笑,“在下很好奇,陛下身上还带着什么令我吃惊的物件。”
元倾君潇洒转身,“朕身上的东西多着呐!所以殿下下次还是小心点,不要随便亲近朕。”
这句话到不假,在她身上,光是毒就有五种,暗器七种,里面还穿着金丝软甲,外搭一把七星剑,可谓是浑身上下都是武器。
她也是被人杀怕了,如今天枢不在身边,她总是提心吊胆的,就好比昨晚马车里,墨染的墨染靠近,吓得她立即握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