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
元倾君早早就起床沐浴更衣,她今天还是换上了一声便捷行动的衣袍。
高发束起简单的簪着一支梅花木簪,一身朱红色龙袍,腰间佩戴黑皮玉蹀躞腰带,腰带后插着一把被抛得光亮的小锄头,两袖高高挽起,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份英气,活脱脱像个小皇子。
不用多说也知道她今天又要去采蘑菇。
趁着才下雨没多久,蘑菇蹭蹭地往外冒,这次她一定要采个够!
她拔出锄头指着天枢的鼻子,娇嗔道:“你要是再把朕的蘑菇倒得满地都是,看朕怎么收拾你!”
天枢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微笑,一边将竹编背篓背在身后一边点着头,但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陛下还是要墨染跟着?”
“当然咯!难得遇上志同道合的!”
主要还是想和墨染缓和关系,降低他的戒备心。
他眼角眉梢都抽了抽,深邃的眼眸显得有些失落,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汹涌澎湃最后化成了一口气叹了出来。
元倾君古怪地轻挑一下他的下颌,朝着他吐了吐舌头,“乖!要听话。”
天枢立马又开心了起来,深沉“嗯”了一声。
果然单纯的人就是好哄!
走出大殿就看见墨染修长的身影在门口矗立着,他今日也是全备武装,将头发都束了起来,只是用简单的白色发带系着,簪上一支雕竹黑木簪,多了几分清冷沉稳气息,鬓角垂下两条如柳条般飘然的碎发,白皙的肌肤上隐约有光泽流动,剑眉星目,一袭窄袖冥色青竹袍,腰盘银白蹀躞带,身姿清瘦挺拔,如琼枝一树,屹立不倒。
他身后还站着一名小厮鹤归,还没等两人向她行礼,元倾君就敷衍的摆摆手,“好了!好了!时间紧迫,我们赶紧出发吧!”
他们从行宫出发朝着常年背影湿润的西北树林里走去。
太阳才刚刚升起,金辉色的光芒将山脊分成了阴阳两面。西北树林位于阴面,树冠紧密,四处一片昏暗潮湿,只有星星点点的阳光能穿过茂盛的树叶散落林间,每一束光都带着冰凉惨淡的光辉都像是上天赋予这片森林的最后一份恩赐。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一层白雾,愈发阴冷。
林中时不时传来风吹过树洞的阴冷的呼呼声,像怨女在低声哀嚎着,婉转迂回,带着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意。
树梢上传来一声声幽忧的“布谷!布谷!”夹杂着枯叶被吱吱踩碎的声响。
寂静阴森。
天枢将背篓背在胸前,元倾君紧紧的贴在他身后,从他的腰间探出脑袋谨慎的看着前方。墨染紧跟其后,负手悠然的走着,淡漠的眼眸却落在了元倾君的身影上。最后走的是鹤归,他也背着个背篓心惊胆战的看着四周。
元倾君一边走着一边杵着锄头抛着地面的枯叶,一旦发现自己没见过的蘑菇便会兴奋的将墨染拉过来。
出了蘑菇,墨染还给她普及讲解了哪些野果能吃哪些野果不能吃,还有如何在丛林里辨别东南西北,听得元倾君一脸懵,但她还是努力记着,要是日后多国联盟一起攻打九渊,她要是有幸活着,颠沛流离也好多个活法。
自从墨染被丢弃到荒山野岭中后他就一直在学习这些野外知识,生怕墨白和墨安又会把他丢了,父皇也对这件事置若罔闻。
也是从那时起,他看清了一切,不得为自己做打算。
元倾君也听出了他的淡漠,深邃的眼眸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波动,似乎想起了悲伤的往事,她也不再夸赞他,只是静静的蹲在他身边听着。
墨染从矮丛深处摘下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粉红小浆果递在元倾君面前,“这个叫羊浆果,是一种酸甜可食的,但是要记住还没完全成熟的青羊浆果吃多了会拉肚子。”
墨染半开着玩笑道:“陛下要不要尝尝?”
谁知元倾君直接就将他手里的羊浆果吃了下去,等吃完元倾君也愣了,她是习惯饭来张口的竟忘了还要试毒。
话说现在还能吐出去吗?
墨染看着自己的指尖发着呆,恍惚中记得自己刚刚触碰到了她温润的唇,抬眸却看见她愣愣的紧咬着红唇,看出了她的顾虑,又摘了一颗放在自己的嘴里。
“殿下放心吧!没毒的!感觉怎么样?”
看见他吃了,元倾君也放心了,仔细回味着刚才的味道,“好吃!很甜!”
元倾君莞尔一笑,清澈的眼眸像一汪清泉活力四射,唇瓣微微勾起一抹羞涩。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光明正大的看着她,死寂的心湖像被投下一粒石子,荡起圈圈涟漪。
他将头别开看向他处,元倾君还以为自己又被讨厌了,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瞬间涨红的耳根。
也是,谁让自己刚刚怀疑他呢?明明是想和他搞好点关系,怎么现在越弄越僵啊!
天枢一身黑衣站在林间,一米九的身高乍一看还以为也是一颗树干矗立着。
他一动不动,面色铁青,如鹰隼般锐利的冷眸落在墨染的身上,充满了敌意,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劲的凛冽之气。
墨染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淡漠一笑看着元倾君,微风拂动着她的碎发,